莲花镇上依旧热热闹闹,天气也好的出奇。阳光洒在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喜庆的笑容。庙会上不仅有琳琅满目的东西,还有各式各样的祭祀活动。那莲生本想提前走了去,却被领导强硬的挽留了下来,要在镇子上多进行几场演出。
这边淑离带着摄制组来到了警察局,准备采访一位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
警察局来来往往的,有些忙碌。“陈警官!”淑离一个小快步走了上去,向一位身材中等的警官打起了招呼。“稍等啊,神记者!”那警官示意手下把一个犯事儿的家伙带了下去,然后带他们进了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坐吧坐吧!”
这警官从一摞文件里拿出一个薄薄的文件夹,“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然后两手交叉着斜靠在椅子上。“这个前两天已经结案了,就是一场意外。”他点上一口烟,大口大口的抽了起来。
淑离拿起文件夹仔细的看着,微微皱着眉头。
“有什么要问的,咱们就快点儿吧。”陈警官有点儿不耐烦了,毕竟做警察的都是眉头三把火,身子上担的都是急事儿。
“我想知道当时你们在现场时处理的情形?”
“当时是下午吧,我们接到从事发地路过的一位司机的报警,有一辆车爆炸起火了,于是我们带着消防一起赶赴了那边。可是这山路不好走,全是盘山的,到那儿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然后呢,车子为什么会起火的?”
“我们赶到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了,车子还在燃烧着,浓烟滚滚的十分呛鼻。主驾驶的位置被压在下面,整个车子侧翻成90度的样子,人根本没办法拉出来,而且那个时候,即便再救人也基本没有什么生还的可能了。我们先是让消防灭了火,再看那车子已经被烧成光架了,也就是只剩下一个轮廓。我们把车子吊正了过来,这才看到那死者的样子。”
“当时是什么样子的?”淑离迫切的问道。
“怎么形容呢,用惨不忍睹来说也不为过吧。那个人就坐在主驾驶上,全身已经烧成焦炭了。他歪着头,仍然保持着开车的姿势,脚踩在油门上,四肢弯曲着。外部的皮肤基本上都已经炭化了,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壳子,衣服鞋子还有安全带和身体的皮肤融成了一体,双手烧的只剩下了白骨,五官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非常模糊的那种。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们把他从车里拉出来的时候,他后背的皮直接从座椅上整块的撕裂了下来......其他地方也不敢随便乱碰,稍微碰一下就会剥落......我办案超过十五年了,这个算是比较惨的了。"
“如何认定这是一场意外呢?”
“车子是在山上的一个急转弯出事的,先是撞上了拐弯处的一个护栏,然后车子的油箱就被蹭坏了,因为这路本来就窄,车子事发前有超速驾驶的嫌疑,一个强撞之后就直接翻到了下一层盘山路的路面上,车子应该侧翻了有几次,电路就开始断路,起了火花,加上油箱一漏,这车子瞬间就爆炸了。这也就是我们为什么一开始怀疑,那司机没有做挣扎的原因。因为在连环撞击之后,死者的脑部可能遭受了重度的震荡,失去意识,所以也加速了悲剧的发生。”陈警官点了一根烟,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你们是怎么确认死者的呢?”
“虽然整个车子已经被烧的只剩下个架子了,车牌也被烧黑,但是我们依然可以通过车牌号码凸出的形状来辨别数字,进而找出了车子的主人。然后我们通知了相关的家属来做辨认,确认这是陈姓富商无误。”
淑离看着文件里检验报告,也跟这位警官说的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所以,神记者,没有什么要了解的,我就先走一步了,还有很多案子要跟。”陈警官准备站起来离开了。
“哦,可是,既然是意外,他又为什么留下遗书说是自杀的呢?”
那警官一边开门一边回过头笑着说道:“我们只拿证据来说话。针对这场事故来说,确实是一场意外,至于他当时是不是因为什么心理问题故意去冲撞护栏,我们就不知道了。总之,这个案子就算是自杀,也跟别人没有什么关系。而且这个案子也没有那么复杂,车祸我们处理的多了。现在已经结案了。”
淑离点了点头。那警官拍了下她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认真是好事儿!但是不能较真儿啊!哈哈。”说完便扬长而去。
对了!遗书?
晚上,肥牛在啃着一只超大的鸡腿。淑离皱着眉头在那自言自语着。
“喂!干嘛呢大妹子!来吃炸鸡啊!今儿哥请你们!”
“你说那个富商为什么会突然自杀呢,我看了以前他做过的慈善视频,感觉他这个人挺儒雅的,心态也很好,根本不可能会做这事儿的样子。”
“也许这就是阳光抑郁症吧。”
“啥意思?”
“就是那种表面上情绪一直很积极,但是内心隐藏着另外一个自己,不开心的压抑的一面,只展现给自己。这富商说不定经历过一些事情让他难以释怀,积压的久了,就爆发了呗。这种人也不少啊。”肥牛漫不经心的解释着。
“上次那个佣人不是很愿意给我们看那富商的遗书。”
“你要真想知道,总要办法可以说服她的,那个阿姨看起来心地挺善良的,不想让我们看,应该有什么不光彩的东西吧。”大斌也在一旁推断着。
第二天,淑离独自来到了“陈府”别墅。
那个老妪此时正在那院子里修剪着草坪。她看到淑离来了,神情里露着一种逃避的神情,不过还是礼貌的去迎接了她。
“阿姨您好,我又来了。“
”进屋里坐吧。“
大厅里依旧空荡荡的,两个人相对而坐,只听见茶水落入杯中的声音。周围的气氛都显得冷冷清清的。
淑离拿出一条围巾递给她说:“这几天风大,温度也低,这个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那老妪双手接过之后,微笑着戴了上去。那是一条纯棉的枚红色围巾,把本来就白皙的阿姨衬托的很有气色。
“谢谢您,神记者。你真是费心了。”
“哪里的话,您是我的长辈,我来表达下心意也是应该的。说实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对您的印象就一直挺好的,您身上有一种很优雅的气质,和您聊天觉得非常舒服。”
老妪笑着点了点头,淡然的说道:“把同样的状态坚持二十年,也就习惯了。想来,我的很多东西都是先生教的,可惜......哎。”
淑离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深情。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恕我冒昧了阿姨,为什么现在这里只有您一个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