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炎黄”等人所在的会议室内,轩辕天地也已经将邹晓的故事复述完毕。
他的版本并没有邹晓的那么详尽,因为有些主观情绪及当事人想法等一些细节上面的问题,他光从一张年代久远的报告上面是看不出来的。
虽是如此,他所复述的过去也已经算得上是详略得当了,唯一的不足,就是失去了当时直接与“紫雾”交流那两人的后续消息。
甚至,说到他自己参与“肃清”行动之时的内心想法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藏私,说得极其淡然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个跟他长相相同的另一个人的经历一般。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在此先发表一下个人的看法。”
轩辕天地双眼平视前方,语气淡雅得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器:“说白了,这是‘炎黄’创立初期做过的少数大过错之一,我们也不必避嫌,错了就是错了。”
“当时正处于建国后的严峻时期,因为之前也发生过不少难以收场的事情,初期的‘炎黄’为了维稳……多数事情都只能先斩后奏。”
“而且当时的信息来源颇为稀少,有些事情只能通过现场勘查和目击者报告来判断,人力物力又相当之匮乏,有误判是难免的事情。”
“只是……”轩辕天地说到这里,才微微皱起了眉头:“我也是在看到那份报告的时候才知道,这其中并不只有‘误判’而已,人性深藏的恐惧与不安……才是罪魁祸首。”
“‘毒神炁’这个东西,在修真世家中早有故事流传,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东西都是实实在在的不稳定因素;而这个不稳定因素又已经因为一些纠纷而渐渐有了翘头的趋势,所以……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立场的不同,造成了这一切,谁都有错,谁也没资格为自己辩解。”
轩辕天地说到这里,也算是将当时“炎黄”的方针对策阐述了一遍。
接着他忽然自嘲一笑:“我这么一说你们可能觉得我是想要‘洗白’哈!但我还是那句话,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什么好避嫌的。”
“而现在……这位从命运的车轮底下侥幸逃生的可怜小鬼,已经化身恶魔回来讨债了,道歉之类的玩意儿,想必也肯定满足不了她的胃口。”
“那么……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就与那些过去的细枝末节没多大关系了,她邹晓,已经是向我们宣战了!再没有了一丝退路,不是她等覆灭,就是吾等败亡。”
“若是谁的内心有所动摇,可以申请退出此次任务,因为任务的特殊性,不会有任何的惩罚措施!”
说着他顿了顿,又苦笑了起来:“其实我也想退出来着,可实在不巧,我恰好是邹晓钦定的灭族元凶,所以没有退路给我走,也算是我……罪有应得吧。”
会议室内仍旧是一片沉默,良久之后,先是岛川珏站了起来,她倒也没说一句话,只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随即,陆陆续续有不少人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他们并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的混沌不堪,自己心里的确过不去这个坎儿,更是想不通为什么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反而有着这么多令人心纠脑颤的抉择。
明明最初只是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为什么到了最后偏偏就成了阶级之间的对立?这些事太复杂,他们还太年轻……
有人会选择退战,也在轩辕天地的预料之中,就像他说的,若非他自己就是当事人,他也会选择远远避开这种令人烦躁的事儿。
可老天有时候就喜欢给人开开玩笑,把一堆堆的烂摊子丢在你面前,让你从里面挑选一个唯一的正解,错了便是万劫不复,且多数时候并没有第二次机会,这种极端……充满了戏谑。
数分钟后,人已经走了有小一半,会议室内也不复之前那么拥挤了。
轩辕天地又朗声提醒道:“我再说一次,有人想退出我们不会有任何的惩罚措施,可要是决定了留在这里,一切都要服从我们的安排,到时候若是不从,那可比退战的惩罚要严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