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摸了摸自己那颗依旧跳动着的心脏，闭上了眼睛：“黑墨，我心疼。”
“心疼？”黑墨不明白九皇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九皇子的手用力的按着自己心脏所在的位置，感觉着里面的跳动声，他口中忽然有些苦涩：“这面具戴的久了，也就已经融入了我整个人，我再也找不回当初的自己了。”
黑墨实在是不理解九皇子的表现，他道：“殿下不要胡思乱想，只要您这次能成功，一切就都会如您所愿。”
九皇子道：“我这不是胡思乱想，而是真实存在的。我对于杀萧煜这件事情的确有些于心不忍，如果能够选择，我不会害他的性命。”
“因为什么？”黑墨更加不理解了。
“你不懂。”九皇子摇了摇头，又道：“可我也知道，我如今杀了他或许会后悔一时，可我若不杀他，将会后悔一世。”
这些话他不是说给黑墨听得，而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是说给自己那颗已经动荡不安的心听的。
苏晚吟啊苏晚吟。
事情的所有关键，除了这辈子他和萧煜自小的那些情分，还有苏晚吟。
自打那次他跑出去见她之后，他这一个月就再也没去过。
他不是不想去，相反，每次得知她出府，他都特别想去见她一面一解相思之苦，可他每次又都强行按捺住了自己，因为他发现自己有些不敢面对她。
就是不敢面对，他怕自己在她面前露出什么马脚，同时，他看见她的时候也很愧疚。
他明明知道她喜欢萧煜的，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也是这样，可他明明喜欢她，却要亲手将她心爱的人杀死。
若是上辈子，他的心甚至不会因此有任何的波澜，而这辈子……他变了，哪怕他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自己已经变了，他学会了愧疚，这是上辈子他永远不会拥有的东西。
不说面对苏晚吟，只是现在想想日后她会面临的悲伤，他的心就在抽搐着。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因为一切已经注定，哪怕他现在后悔了，想要反悔，可单从时间来看，已经来不及了。
他一闭眼睛，问道：“黑墨，有酒吗？”
“殿下想喝什么？”黑墨问。
“君山。”他道。
黑墨一愣，如果他没记错，君山是萧煜最喜欢喝的一种酒。
他眸光微闪，低头道：“属下这就去拿。”
月朗星疏，今日不知又有多少个不眠人。
太阳高高升起，又是一个大晴天。
刚起床，苏晚吟就听见了清欢喜悦的声音：“姑娘，外面有小鸟飞回来了，咱们门檐下那三个窝都住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