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林珠看着逗了思宁开心,自己也笑了:“您只管说,我旁的不行,照顾两位侄女倒是没问题。”
她们这边说的高兴,另一边的阿尔斯楞也抱着妹妹逗她笑。
小茉琪雅一会儿看看郭罗妈妈一会儿看看额娘,也甜甜的笑了起来。
一家子很快用完了饭,乌林珠该走了,还感叹:“想着说今儿看能不能见一见皇兄呢,到底没见着。”
思宁笑了笑:“他这会儿忙,以后有的是功夫。”
说起这个乌林珠倒是点了点头:“正是呢,不仅皇兄忙,额驸这段时间也忙,好几天都是天都黑透了这才回的府。”
思宁听着叹了口气,绵怡这会儿手边也着实是没什么得用的人,妹夫勉强算个听话能任事的,自然一个人掰成两瓣儿用。
乌林珠这次出宫,思宁还是让青衿亲自送了出去,走的时候依旧嘱咐她,有功夫就入宫来看她,眼看她也没几年好活了。
乌林珠听着这话眼泪汪汪,当即就说不想走了,留下来陪额娘。
思宁哭笑不得,这孩子,竟也听不得玩笑话,急忙又安慰了女儿几句,等到眼看着宫门要下钥了,这才将人送了出去。
思宁看着女儿外孙离开,心中情绪也是复杂难言,青黛在一边小声道:“娘娘为何要说这样戳心的话呢,别说公主了,奴才听着都觉得难受。”
思宁随意的笑了笑:“只是开个玩笑,倒没想到你们反应这么大,以后再不会如此了。”
可是青黛觉得并非如此,她总是隐约觉得,娘娘身上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气息,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总让人觉得心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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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林珠回去和额驸商议了一回之后,很快就送了消息入宫,那个姑娘他们应下了。
到底他和额驸也就阿尔斯楞这么一个儿子,日后还是要顶立门户的人,娶个性格强些的儿媳妇总归是没有错的,至于婆媳关系,以现在这个孝道社会,只要乌林珠不出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应该还没到那个份上。
再加上乌林珠也不是要强的人,更是说出了儿媳妇如今就将郡王府的一切事宜都叫到儿媳妇手上的话,乖巧的不像是个做婆婆的人。
思宁听着这话也安了心,往绵怡跟前递了话。
绵怡点了点头:“索特纳木多布济是个很务实的人,当不会为了些许虚名而纠结,朕没有看错他。”
思宁笑了笑:“一知道这儿媳妇是你和我挑的,只怕他也不敢拒绝。”
绵怡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这可说不准,他不敢,难道还不敢撺掇乌林珠做吗?”
思宁一愣,叹息一声:“你也看出来了?”
思宁知道,这种事儿是瞒不住绵怡的,只是她之前以为绵怡并不会太在意这些小道,因此还觉得这事儿应当能瞒的久些。
但是现在想想却是可笑,绵怡自然不在意这些事情,可是他却不会不知道,他这个人控制欲极强,有些事他可以不过问,但是必须得知道,尤其是像是额驸这样得他重用的人,想必早就被他里里外外都摸透了。
绵怡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这种事,也就乌林珠这傻丫头看不出来,但是我看着他对乌林珠也算真心,因此这些小事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思宁其实也有些无语,她知道这样或许很不好,可是有时候,事情却不是能够真的黑白分明的,尤其是感情上的事儿,只要当事人觉得开心,她一个外人又有什么可指点的。
她只要看着,不要让乌林珠受伤就行了,其他的,倒也和绵怡说的一样,并不是什么问题,索特纳木多布济要的,也无非是名利,这些皇家人都给得起,也不会委屈了他。
“你说的是,只是日后乌林珠那儿,还要你多看顾了。”思宁沉默了许久终于道。
绵怡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这个自然,不过如今有您在,想必额驸那点心思,也瞒不过您去。”
思宁听着这话却沉默了,许久才笑了笑道:“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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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她们直到五月才去了圆明园。
因着今年的夏天并不怎么热,所以绵怡决定今年也不去避暑山庄了。
其实思宁知道,约莫是库里没钱了,现在绵怡干的那件事儿不是耗钱的,但是海关那边,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回钱,因此他自己手头也有些紧,不敢再随意支出这些不必要的东西。
不过女儿的婚事,他是早就攒好了嫁妆的,这个倒是不影响。
等到了园子,奕燊还是两头跑的管着公主府的建设,而皇后已经开始对单子了。
皇后还把那些单子拿给思宁看,思宁戴着新进上来的老花镜看了半天,点了点头:“你办的很妥当。”她对着皇后到。
皇后面上松了口气。
思宁则是一边将单子放到了手边一边道:“不过也别急,我孙女不多,日后出嫁也不能委屈了,我这儿还有些梯己,到时候再给她们一些。”
皇后一下子愣住了,有些不安道:“怎么能拿皇额娘的东西,皇额娘之前的赏赐已经很丰厚了,现在再拿,却是不孝了。”
思宁只是笑了笑:“那东西存在手边,也只是死物,我如今这么大年纪了,许多东西也不兴戴了,一直存着能有什么用呢,还不如给她们,也让这些东西,能有自己的用处。”
皇后抿了抿唇,看着太后好像十分坚持,也不敢再多言,只能点头应了:“那臣妾就代两位公主,谢过太后娘娘慈恩了。”
思宁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只是问起了婚事的其他东西。
等皇后禀告完,青黛亲自将她送了出去,送完人,青黛回来就开口道:“娘娘可是觉得这嫁妆不够丰厚?”
思宁叹了口气:“皇后也不容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如今内库紧张,皇上那边都是省着用,更何况公主了,她们的嫁妆倒是都合乎规矩礼仪,可是我看着,品质上来说却不如乌林珠当年出嫁,要再往高宗朝比,那就更不如了,到底是我孙女呢,也不能太过委屈,再说了,我手头这些东西,日后还不都是他们的。”
青黛总觉得娘娘这话说的有些不祥,张口想要劝说什么,但是到底也没有多说,仿佛多说几句,这话就能应验似得,她勉强笑了笑:“看娘娘说的,公主们的嫁妆再不好,那也不会太过委屈的。”
思宁笑了笑:“这倒是,比起普通老百姓,她们过得已经足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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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入了六七月,宫里又热了起来,思宁这边倒还好,一些低位妃嫔和宫女太监那儿便不是那么轻松了,不过幸好今年的夏天没有往年热,因此倒是能熬住。
不过即便如此,这天气也让人心烦气躁。
这天思宁正午睡呢,还没睡多久,就被人叫了醒来,她忍不住皱眉,得亏好涵养,这才没第一时间发火。
“出了什么事?”思宁皱着眉问。
青衿看着有些焦急,低声道:“娘娘,刚刚大福晋去皇后宫里请安,请完安正往回走,路上遇到了仪贵妃和庄嫔娘娘,两人正站在湖边说话,大福晋避不过,只能也上去请安,结果不知道怎么弄得,大福晋却突然滑倒了,幸亏跟前的奴才得力,这才没出什么大事儿,只是却见了红,如今正在阿哥所呢。”
思宁听到这话脸色更难看了:“这到底是怎么搞的!可有人知道当时情形?”
说起这个青衿脸色更为难了:“当时场面很乱,也没个人说的清楚,大福晋跟前的奴才说,说是大福晋走的好好的,突然就滑了一下,说是踩到了一个长着青苔的小石子,可是那条路,大福晋常走,是绝技不可能有这种东西的。”
思宁心一沉,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旁人的手段掺和。
她真是想不明白,难道是安生日子过够了吗,为何又非得如此折腾。
“皇后现在在哪儿?”思宁沉着脸问。
她平日里不发火,但是此时沉着脸的模样,倒是的确挺吓人的。
青衿小心回应:“皇后娘娘现在在阿哥所呢,正在审问当时在场的人。”
思宁点了点头:“那就让她审,还有,去把宁妃和庄嫔处的宫人也看住,别再来个死无对证了。”
青衿立刻应了一声,急忙出去办事了。
思宁看着青衿的背影,脸色越发低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