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顾谨之却握住了她的手腕,“你先别去,我有东西。”
江暮卿顺势停下脚步,又投以询问的目光。直到顾谨拿出一个约有半个手掌大小的方形盒子,递到了她的手边。
“这是何物?”瞧他面上严肃正经,江暮卿便知晓这盒中必定不是什么普通物件,一时之间甚至有些不敢打开。
可顾谨之却并没有给她任何提示,只以眼神示意她将盒子打开。江暮卿无法,只能将盒子拿起。
不过十分普通的一个木盒,若真要说哪里不同,恐怕最多也就只是雕纹精细了一些。江暮卿自小见惯了好东西,这个么木盒在她看来也不大惹眼,更何况这小木盒甚至美索,很难让人相信里头装着什么稀罕物件。
然江暮卿心中虽是这么想着的,但当盒子打开露出里头的东西时,却叫她心中一惊。
“这是......”江暮卿抬头望向顾谨之,一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但面对她的惊诧,顾谨之也只能轻叹一声,点了点头,“确实如你想的那般,这是先帝时期的令牌。或该说它是免死金牌才对。”
侯府的库房中宝物不知凡几,这么一个简单的木盒放在那儿,最是普通,却也最是显眼。顾谨之也正是因此注意到了这个盒子,本以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却没想到一不小心碰在地上,就掉出了一个纯金的令牌。
而令牌上头刻着的纹样,正是先帝时期惯用的龙鳞纹。
“这是先帝所赠?”江暮卿有明显的怔愣,垂下的眼睫遮掩目光,让人瞧不清楚其中复杂。
明明是有活命的机会,父亲也好,兄长也罢,有先帝御赐发这枚令牌,总有一个是能够逃过一劫。哪怕罢官,哪怕自此远离皇都,至少留下一条性命,总要好多两人都葬送在那场宫宴上。
可先帝对江崇安有知遇之恩,更是赐予他荣光无数,即便这是他应得的,却也不得不说先帝是位明君。而这位明君最后的心愿,是让江崇安一生效忠大祁。
江崇安无疑是做到了,他为大祁鞠躬尽瘁,便是回朝,也尽力为战事出谋划策,甚至忠于这个弑兄谋权的当今皇帝。
可他的信任终究是给错了人,这条先帝给他的后路,最终也毁于他的忠诚与信任。
何其可笑?
江暮卿把那令牌握在手中,平滑的棱角正硌在手骨上,让她渐渐冷静下来。
这场仇怨,哪怕面对的是皇帝,她也分毫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