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不是随便找个人就可以接收纳兰锦绣的魂魄,他就是再讨厌董巧青,也只能接受。
“那就先把她关起来,让她不要出去生事。”
“相爷。”齐莲生凑近宗玄奕耳边,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去处,这不是你该管的。”宗玄奕亲自动手给纳兰锦绣整理衣衫,细心的把褶皱都抚平。
他记得她好整洁,就是出门在外的时候,也不允许自己的仪容有一点不妥。他们成婚之前,她问的最多的话就是,我的头发有没有乱。
纳兰锦绣已经不习惯和他这么亲密,她侧头避开他的手,一个字都没说。那模样明显的是抵触他,甚至是讨厌。
宗玄奕暗暗告诉自己,他们只是分开的太久,她一时有些不习惯也正常。反正以后他们的路还有很长,他的锦儿终有一天会回来。
纳兰锦绣不知道宗玄奕要把她带去哪儿,可以确定的是,一定不是回相府。她打开车帘看了看外面,发现路途荒芜,看样子是出城了。
“我刚失踪不久,相国就出了城,你就不怕被我三哥的人盯上?”
宗玄奕正在泡茶,听了她的话抬头,眼神有些冰冷,但语气还是柔和的:“我身边的护卫也不是养着玩儿的。”
纳兰锦绣不说话了,她觉得他们还是沉默比较好。如果要继续说话,很可能最后就是吵起来。
也不知齐莲生给她用了什么邪术,她现在还感觉特别不舒服。整个人不太能提起力气,眼前看东西也有些模糊。
“你精神不好,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纳兰锦绣本来想要拒绝,但转而又想到,短期之内可能都会和他相处。所以,她也没有必要不吃他给的东西。
毕竟,她还没打算死。她放不下三哥,也放不下自己的那三个孩子。她一定是要活着的,并且是好好的活。
宗玄奕见她把茶喝了,笑了笑:“庐山云雾是你最喜欢的茶,我本来是不大喜欢的,只是……”
宗玄奕说到这里停住了,他不是个喜欢把感情喧之于口的人。自然也不想说,想她想得久了,就把她的习惯变成了自己的。
他不说纳兰锦绣也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这个时候,她只能装糊涂。她的眼前看什么还是很模糊,索性闭着眼睛。
宗玄奕见她好像是要睡,就低声道:“忍一会儿再睡,路况不太好,马车上睡容易落枕。”
纳兰锦绣自动把他的话屏蔽了,她觉得和他面对面,还不如睡一觉来得自在。宗玄奕当然也看出了她的拒绝,他选择沉默。
路确实不太好走,马车晃荡的厉害,纳兰锦绣本来就有点晕,于是,很快就睡着了。
迷糊间感觉有人抱了她,似是为了让她能睡得安稳些。她以为还是在家里,就心安理得的靠在那人怀里,低声说:“三哥,我有点儿头晕。”
宗玄奕正在用手耐心的,把她散落在脸颊上的头发拢回耳后。听了她这话一怔,随即眼神也跟着冷了下来。
马车从天明一直走到了天黑,期间纳兰锦绣醒了几次,但最后就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到了庄子上,宗玄奕安置好她,把陈智叫到了身边。陈智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头都不敢抬一下。
“这次如果不是我发现异常,你准备瞒我多久?”
陈智一掀袍子跪了下来,什么话都不会说,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罚你?”
“属下不敢。”
宗玄奕冷笑:“你连我都敢蒙蔽,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事!”
“属下也是被逼无奈,我真的太怕相爷做错决定。”
“你如果真的怕我出错,那你当初就应该阻止我!”宗玄奕的声音猛然拔高,额头上青筋暴起,可见他的愤怒。
陈智没什么好说的,他觉得自己当初真的不应该,给相爷寻什么神箭手。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夫人就不会死,也就没有了现在的状况。
“陈智,你知道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从此不再是相府的人了,去吧!”
陈智一听这话顿时慌了,他跪在地上,痛心疾首的说:“属下不该自作主张,请相爷责罚。只求相爷念在属下一片忠诚的份上,不要赶属下出府。”
“呵,你的忠诚就是欺主吗?”
“属下甘愿受罚。”
“不必了。”宗玄奕起身,声音听起来毫无温度:“有自己想法的人,不愿意服从我命令的人,我要他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