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车!”长孙云初盯着侍卫队长,厉声说道。
“娘娘……”侍卫队长万没想到长孙云初竟然是计,懊悔之余,却也毫无办法。
“娘娘有话好好说。”他急忙说道。
“立刻备车,送本宫去宗庙……”长孙云初把刀往自己脖子用力压了一分,厉声说道:“否则,本宫就死在这里!”
侍卫队长面色难堪至极,可却也毫无办法。
长孙云初怀着皇嗣,他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拿她肚子里的皇嗣开玩笑。
终究,他咬着牙,喝令道:“备车!”
皇家宗庙。
凤无忧在西秦呆了不少日子,可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西秦建国不过五十多年,若说底蕴,还真未必有多少。
这皇家宗庙,并非是西秦造的,而是在前朝大周的基础之上加以改建完成。
原先大周朝供奉的先祖牌位早就一把火付之一炬,现在上面只有聊聊六个牌位。
这六个牌位,自然是慕容毅的父亲文帝,祖父武帝,曾祖父同时也是西秦的开国皇帝高祖,剩下的三个,则是高祖登基之后,上封三代,追封的名号帝王。
礼部官员念着繁冗的祭文,指导着文武百官按步骤举行一个又一个仪式。
当司仪念到册封国后,上告祖先几个字时,一直沉默的慕容毅终于抬头。
他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上面的牌位,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拿过写着上官幽兰名号身份的玉牒,双手摆在了祖宗牌位前面,算是向列祖列宗昭告了上官幽兰的身份。
上官幽兰也上前,对着那些牌位拜了拜。
西秦列祖列宗什么的,她才不在意。
但西秦皇后这个位置,她很中意。
只有在这个位置上,才能让她最讨厌的人痛苦。
祭告的仪式完毕,慕容毅走出宗庙。
百官没有资格进入皇家宗庙,都列在门外阶下。
下方的广场上,早已摆好一个刑台,穿红衣的刽子手持着厚重的大刀,狰狞立在一侧。
慕容毅看了片刻,缓缓开口:“带长孙茂。”
“呜呜呜……”被扮成长孙茂的于周文见凤无忧和另几个侍卫一起来拿他,拼命地摇着头,想要挣脱。
他此时身上的穴道已经被解了,只哑穴还封着。
于府的侍卫没几个人有封人穴道的本事,若是他一动不能动,反而会引人怀疑。
但说不出话就没人会管了,这些带人的侍卫也没兴趣听一个死囚说话。
而且穴道虽解,千月又给他喂了一颗能让人浑身无力的药,一样让他没有办法挣扎。
但人到临死,总能爆发出一些潜能,于周文虽然被用了药,却还是挣扎的厉害,而且死死地抱着囚车的柱子,那几个侍卫一时间居然不能把他拉下来。
此时见于周文这怂样,千月打心眼里鄙夷。
她二话不说,脚下不动声色地踹了于周文一脚,于周文挣扎的动作立时停下,身子软软地失了力气,只能被侍卫们拖走。
凤无忧走过来押千月,轻笑道:“真不客气。”
千月低声道:“总不能让他坏了国公爷的名声。”
于周文此时顶着长孙国公的样貌,如此贪生怕死,像什么样子。
二人很快被押到空地中心刑台前,被狠狠按在台上。
云九扮成的于周文大声向慕容毅禀报:“禀皇上,叛贼长孙茂夫妻
带到!”
于周文拼命想要抬头,可是千月却靠了过来,看似极为害怕地紧紧抓住他一只胳膊,实则指节在他脊椎上重重一敲,让于周文硬是抬不起头,只能把头向千月这边耷拉着。
这模样,从慕容毅居高临下的位置看来,倒好似长孙茂不屑看他,所以根本不抬头。
不必慕容毅开口,一侧早有刑部官员上前念出长孙茂通敌叛国,挟恩自重等等罪名二十六条,末了大声喝问:“长孙茂,你可知罪?”
于周文口不能言,自然根本不答。
刑部官员也不理会,只向慕容毅禀报道:“长孙犯顽固,但桩桩件件俱有实据,请皇上定夺。”
问斩的旨意早在昨夜就已经下达,如今,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凤无忧站在那一堆押送的亲兵里,偷偷抬眼去看慕容毅。
她始终不能相信慕容毅会真的杀了长孙国公。
慕容毅或者将国家利益摆在他个人喜怒之上,但正是如此,他才更不该如此大动干戈的处决长孙国公。
一个曾为西秦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都是这样的下场,那其他人,还敢效忠他吗?
便是他真的容不下长孙国公,也该寻个病死或者意外的借口,偷偷解决了,这样对他才是最有利的。
慕容毅并未察觉到凤无忧的目光,他面容冷肃,眼中闪过一抹极至的厌恶,仿佛不耐烦般地一挥手,淡声道:“斩。”
监礼官声音长长地传来,大声喝道:“皇上有旨,逆贼长孙夫妇,斩!”
“呜呜呜呜……”于周文拼命地挣扎。
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昨天一切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但……在千月的钳制下,于周文的挣扎变得很可笑。
动作幅度小的,离得稍微远一点,就根本看不出来。
只有一个刑台,也只有一个刽子手。
一个一个杀,有助于震慑人心。
于周文先被拉了上去。
“行刑!”一声脆亮的声音响起,刽子手手起刀落……
咔嚓!
骨碌碌……
一个人头带着满地鲜血,从刑台滚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