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三楼掉下来。”我指了指树梢:“很高的。”
“树枝做了缓冲。”徐医生打量着满地的枯枝和落叶:“估计会有软组织的挫伤应该不会有大碍,我找人抬您上去。”
“你和园丁搭我一下。”席卿川还在逞能,我真怕他一
站起来浑身的骨头就会散掉。
不过还好,园丁和徐医生一左一右的搭着他,席卿川居然还能迈的了步子,一步一步缓缓地往大宅走。
在门口遇到大嫂,尖着嗓子问:“老三,你这是怎么了?”
席卿川向来不搭理她,当做没看见,大嫂身后跟着的是大哥,正在打电话。
我见到大哥的时候,他永远在打电话,我觉得他可以用一根橡皮筋把电话直接绑在脑袋上,这样接听起来比较方便。
他正打着电话也看到了席卿川,声音讶异程度不亚于大嫂:“老三,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我和席卿川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但是初衷毕竟是救我,而且还把自己弄的破破烂烂,他上药的时候我的眼泪就没干过,明明我不是好哭的人。
我看看医生,蹲了下来,他忽然伸出手,吓得我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觉得他要揍我。
“还好。”医生如释重负:“只是皮肤擦伤,腰部没有受伤,肩膀处有软组织的挫伤,不过不太严重,三少爷平时健身,知道高处下落的时候该什么样的姿势才能保护自己。”
我和医生合力让席卿川翻过来趴在床上,他前面没什么,但是后背有点严重,树枝把他的衬衣都给划破了,在背后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看上去有点像抗日神剧里被敌人抓到了也誓死不从的地下党。
“那我回避。”我马上说。
“啊?”
我真不想这样看着,但是我得帮医生端着药箱,像护士一样递给他他需要的东西。
徐医生和园丁把席卿川扶上了楼,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忽然觉得我收到了他的信息,明明他什么都没说。
席卿川蛮能忍耐的,趴着一声不吭。
“蹲下来!”他重申。
但是,他的手很轻柔地落在我的脸上,用他干燥柔软的大拇指擦掉我眼睛下面的眼泪。
反正我都替他疼的慌。
“哦不,您得在身边协助我下,我没带助理来,我知道三少爷不喜欢太多人知道他生病或者是受伤的事情。”
医生小心翼翼地把席卿川放在床上,回头跟我说:“三少奶奶,麻烦您帮我拿把剪刀来。”
这俩口子不但语气一样,就连问的话也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带错的。
他很嫌弃地看着我:“蹲下来。”
我站在一边看着医生给席卿川用双氧水清洗伤口,他伤口不算太深,但是很长也很多,想必这样洗是很痛的。
“哦。”我找出剪刀递给他,他剪开了席卿川的衣服:“我要给他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嗯,榆钱儿,做成菜很好吃,还能做榆钱饭。”
“不是。”
我的眼泪都滴到了席卿川的脸上,他睁开眼睛看我一眼:“你在遗体告别吗?”
“别哭了。”他的声音里居然有几分温柔:“很丑。”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牛逼了。
我叮嘱完了,就跟着医生走进房间里。
“去洗个脸。”
大哥大嫂诧异着:“榆钱儿?”
“我在忙。”我吸着鼻子,没有手去擦眼泪。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换医生。”席卿川躺着还这么凶恶。
我转身对一直跟着我们的大哥大嫂道:“卿川帮我摘榆钱儿从树上摔下来了,没什么大碍,不要惊动大家,特别是奶奶和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