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顿了顿,握住身边男子的手,举了起来,“我的孙儿阿荻回来了,他将是我邹家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什么?!邹季礼目眦尽裂。温文尔雅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
越过他,直接把权利移交给邹荻?不!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即便他再怎么不堪,那位子也是他的。
在一片碰杯声中,严穆凌将拳头攥得紧紧的。明明身上都流着邹季礼的血,凭什么一个站在高处享受着别人的赞美欢呼,而另一个则是碾落到尘埃!他不服!
抬眼,嫉恨看着那人。为什么人和人生来就不平等!
距离虽远,但严穆凌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人金丝框眼镜下倨傲的神情。
啧,不就是有一个出身好的母亲吗!也不知那贵公子的皮囊下埋葬了多么腐朽的灵魂。
虚伪。
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男子微微倾身,扶着老爷子的胳膊,缓缓下楼。动作有条不紊,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只是他们看似轻稳的每下一步台阶,却都像是重重踏在了严穆凌的胸口。
严穆凌目光灼灼,看着那人漆黑的头发,像小鸟的翅膀一样,随着下楼的动作,上下飞动。
好想毁灭,哈哈哈。这样的人让他…好想撕碎…
如果说老爷子刚刚所说的话是引爆全场的导火线,那么现在,就站在人群中的邹家继承人,更是让现场的气氛炸裂。
赴宴的权贵们,举杯来到男子身边,旁敲侧击今后打算,毕竟人人都想拉拢邹家从而分得一杯羹。
有带着女儿赴宴的,干脆将女儿拉到男子面前,称年纪差不多有共同语言。呵,在他们眼里,使商业关系更稳定,更长久的方法就是联姻。
男子剑眉星目,年纪不过二十五,身材样貌俱佳。比起与脑满肠肥父亲辈的油腻男人联姻,女孩子们当然更青睐于眼前的男人。嗲声嗲气,使出浑身解数想让男子高看自己一眼。
可男子自始至终都是嘴角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不高看谁一眼,也不低看谁一眼。
但姑娘们有些气馁,游走在各个宴席,她们早就门儿清,像这种男人看起来对谁都彬彬有礼,往往是最为薄情,最难走进他们的心。
当然,也有那种自认为与众不同的小姐,视他为囊中之物。举着酒杯,晃了晃杯中红酒,舔了舔猩红的嘴唇,扭着曼丽的腰身走了过来。身着的红裙,像是一团火焰。
侵略性目光,在男子身上肆掠。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食指点着嘴唇,媚笑:“阿荻,喝一杯?”
不漏痕迹的皱了皱眉。
阿荻?她都没有那样叫过他。
啧啧啧,这女人的一声“阿荻”可真是刺耳。
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嘴角噙着的微笑更加疏离:“小姐,我想我们之间并没有那么熟。”
被落了面子,女人表情有些狰狞,什么狗屁知性女人的形象都去见鬼了。红色的指尖对着男子,失态大喊:“你!”
见此,其他的小姐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看向红裙女人的目光充满了幸灾乐祸。就凭今天这一出,她今后也别想再嫁入更好的人家了。
旁边攀谈的人们,也被这里发生的一切所分神。
一个穿着绛紫色西装的矮胖中年男人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绿豆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慌乱。
红裙女人发现父亲来了,以为又能像以前一样父亲替她摆平一切。撩了撩卷发,更是有恃无恐,全然无视了她父亲眼中的慌乱。
还未如往常一样,开口撒娇便被突然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
“爹…爹地…”捂着脸上的红巴掌印,怔怔不敢相信往日疼爱自己的父亲,竟然扇了自己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