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帐中，皇后吩咐一声，知琴很快找出茶跟茶具来，又烧上了热水。
皇后坐了下来，盯着贤妃看了一会儿，这才让她也坐下。
水还在烧着，帐子内一时无言。
“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本宫说的？”捻起一块糕点来，皇后率先开口。
贤妃有些不解，仍低着头，“娘娘的意思，臣妾不明白。”
“之前太后生病，本宫故意让你在夜里侍疾，你必定很不满吧？”
跟贤妃相识多年，她到底是个什么性子，皇后是知道的。
“侍奉太后乃是臣妾的本分，臣妾不敢有任何不满。”话虽如此说，贤妃心中自有想法。
纵然不满，又能如何？她是皇后，自己是妃嫔，中间差着的，是无论如何都补不了的。
哪怕自己的元毅能够成为太子，将来登基做了皇帝，她身为皇后，也照样能成为太后。
自己也会是太后，却还是要被她压上一头。
她早就想过了，一旦元毅成为太子，就得想法除掉皇后，决不能再让她压着自己了。
况且，就算她不动手，依着皇后的性子，也绝不会让自己好过。
说话的功夫，水烧开了，贤妃的手底下开始忙活起来。
皇后盯着她手里的动作，面上是一贯的神情。
“你心里的那些小九九，本宫都是知道的。”她又开口，贤妃都听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变。
“听闻这些年本宫送给你的那些药材，还都存在你那儿，半点都没给元毅用。”
“又何必呢？纵然皇上不中意本宫的元昊，你以为就真的会选了你的元毅吗？”
洗过一遍茶，贤妃将泡出来的第一杯，放在皇后跟前。
她不是很明白，皇后说的这些，是个什么意思？警告吗？
“这茶不错，你的手艺倒跟从前一样。”还在府邸的时候，贤妃曾给皇后泡过茶。
过去这些年，也难为皇后还记得。
一杯喝完，又倒了第二杯，味道便跟第一杯时，有了不同。
“你在宫里，应该是有布置的吧？”这一次，皇后的话，让贤妃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顿。
“娘娘这话，臣妾不明白。”之前确实是有过布置的，可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算了。
她跟随着出宫，宫里面是个什么情形，便无法立刻知晓。
她做的那些布置，虽然一再盘算过，是没有问题的，可真的用起来，谁知道会不会出现差错？
若她在宫里，倒可以在出现差错的时候，立刻进行收尾，可她不在，真的出了问题，收尾都来不及。
等之后查出来，势必要把她给揪出来，反而得不偿失。
因此，出宫之前，她吩咐下去，放弃了自己的安排。
她做的那般隐秘，没想到还是被皇后知晓，她如此问，贤妃心中发冷，不知她是何意思。
“你是个聪明人，本宫也是，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应该轻松一些才对。”
端起茶来，又喝了一口，皇后脸上的神情，略微有了些变化。
“就算之后，你的儿子做不成太子，难道你就不想让他活命，去一个好的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