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明显心不在焉,桓逸也觉得留着她没意思,索性在她脑袋上随意一拍,打发她当仙娥姐姐们的跟屁虫去了。
经历过一番紧锣密鼓的筹备,花好月圆宴的会场终于在婚礼前一日彻底布置完毕,夜晚,璃书钰和秋尘等紫霄宫仙童喜眯眯的蹲在花海外,远远注视着在星月灯辉与月曜星雾映照下华丽唯美的花海,满心都是喜悦期待与心满意足。
“明日这时候,便是婚礼了吧。”子瑜嘿嘿傻笑几声,用肩膀在璃书钰肩上撞了下,贱兮兮的问:“书钰你说,咱们紫霄宫能收多少大礼啊?”
“什么紫霄宫,咱们现在该改称霄云殿了。”秋尘白他一眼,甚是得意的说:“这天宫仙官千万,有宫的无数,有殿的可寥寥,如今咱们两宫合一殿,我们可就不是仙童,而是仙侍了。”
璃书钰倒不关心礼物多少和仙职高低,她双手捧脸,目光依旧注视着花海,眼里唇角都是笑意,连说话的声音都喜悦到扬起:“真好,明日师父和师娘便能真真正正花好月圆了。”
“是啊。”秋尘长叹一声,有些羡慕的说:“也不知我何时才能……”
说到一半他猛然停下,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把真心话说了出来,面上不由一阵羞窘,也不敢吭声,更不敢看师兄弟们的脸色。
“哟,有人脸红了。”子瑜拖长语调,幸灾乐祸的说:“怎么,你也想和碧嫣在这儿求个花好月圆啊。”
秋尘又气又羞,直接抬手招呼过去,和子瑜打闹在一起,其他师兄弟们拍手大笑,坏心眼的怂恿他们再打凶些,谁赢了接下来十日不用去丹房守丹。
一席少年闹到深夜才推推搡搡着回到紫宵宫,璃书钰拜别师兄们回到自己的小院儿,只见朦胧月色里,一道朱红身影正立于角落梧桐树下,听到她开门,那人转过身来,挑眉道:“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要彻夜不归了。”
璃书钰瘪瘪嘴,反身将门关好,小跑着来到岐凤面前,伸手环抱住他,撒娇说:“我去花海了,婚宴的会场已经布置好,百芳争奇斗艳,月满山河人间,真真是花影风姿绰绰,星月光华灼灼。”
岐凤被她这句“花影风姿绰绰,星月光华灼灼”惊到,反手捧起她圆溜溜的小脸蛋,有些难以置信的问:“最后这句你自己想的?”
当然不可能是璃书钰自己想的,是她从桓逸随口的感叹中学来的,可她不能承认,毕竟前几日岐凤刚警告过她离桓逸远些,今日她便和桓逸碰见,虽说纯属意外她也不能未卜先知,但落到岐凤耳朵里少不得要被他多品出些奇奇怪怪的意思。
“不是啊。”她眼珠一转,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听前来监工的水烨仙姑说的。”
“我就知道。”岐凤有些好笑,在她脸上捏了几圈,无奈道:“就你肚子里那一星半点墨水,能挤出个绰绰、灼灼都是顶天了。”
璃书钰嘴角一抽,皮笑肉不笑的说:“是,阁下满腹珠玑、文采风流,墨水比天河水都多,今日良辰美景、光风霁月,不如您也学学凡间那些文人骚客,来个斗酒诗百篇、下笔如有神啊。”
岐凤少见的被她噎住,瞪着双眼和她对视半晌,才有些讶异的说:“璃书钰,你这张嘴是去西天开了光么?以前可没这么牙尖嘴利啊。”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璃书钰也终于得了文神眷顾,福至心灵、醍醐灌顶,涨了那么一丁点墨水。今后我会更加努力,争取早日练出一副铁齿铜牙,也好与你谈天论地,生出些相投意气来。”
璃书钰的嘴自然是没开过光的,过去她因着自卑、顾虑,面对岐凤时总有些拘谨,许多反驳的话只敢在心里想想,从未诉诸于口。可如今不同,她与岐凤已经是共享心魂的爱侣,比许多夫妇都要亲密,过去的自卑和顾虑渐渐消去,她也终于可以抛开桎梏,以一个更加平等的心态和更加真实的自己来面对他了。
岐凤也感受到了她的不同,她虽然说话比过去犀利,眼神却比过去更加明亮坦诚,毫不掩饰的爱意自她热切的目光传递到岐凤心底,他觉得自己好像更加爱她了。
“我可不喜欢铁齿铜牙。”
他低头深深吻住璃书钰,毫不客气的在她唇齿间攻城略地,吻得她呼吸急促、脚步不稳,只能用软糯的呜咽声向他告饶。
“亲着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