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书钰:“……”
不愧是她璃书钰的外甥,弱都弱的如此理所当然。
“书钰。”
一直等着这姨甥俩说完,岐凰才开口问:“何事如此焦急?”
“我都听阿凤说了,我们灵渊的萤狐仙人受了许多年的苦,最近才刚被救出来,我这里存了好些在师父那里得来的元气丹和杏林丹,还有一颗师父专门小炉炼制的神气金丹,想问问他用不用的上。”
璃书钰取下背上的小包裹,小心翼翼的将装在大小不一瓶瓶罐罐里的丹药整整齐齐码在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些是我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可能没太大作用,但萤狐仙人是我们灵渊狐狸的先祖,也是思修的亲祖爷,即便是绵薄之力我也希望能帮到他。”
岐凰看着她像人界小贩摆摊一般将丹药搁了好几排,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既然是紫霄真君亲自炼制的丹药,作用当然是有的,可也不能把你这些杂七杂八的全吞下去,总得先挑拣一番。”
“我……我不太懂仙体治疗与修养的法门,所以也不知道哪些有用,便干脆全拿来了……”璃书钰挠挠脸,尴尬一笑,小声说:“麻烦上仙了……”
“你都唤我兄长阿凤了,对着我却还是喊上仙么?”
岐凰把安静下来正打瞌睡的琼儿递给侍女,简单交代几句,侍女点头领命带着琼儿回去休息,她则蹲下身将药瓶子重新用包裹收好,挑眉看着璃书钰有些窘迫的表情,打趣道:“朝圣宫人如何看不重要,三界如何看亦不重要,兄长喜欢你,希望你成为我们的亲人,那么对我而言,你便也是亲人。所以不必唤我上仙,同兄长一般唤我‘凰儿’便可。”
“这……这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岐凰垂眸,淡淡道:“我和兄长乃九尾金凤,自出生起便被全族寄予厚望,尤其是身为下任朝圣宫主人的兄长,更是自幼便被族中长辈当做继承人悉心培养。我父亲性子火爆,行事古板严厉,兄长不论犯了多小的错误,都会受到严惩,我和母亲求情许多次都无用,所以自那时我便觉得,自己的哥哥,实在是太可怜太辛苦。同珞麟的婚事,他一直不喜欢,可碍于婚约和两族的情面,硬是忍了下来,我劝过他许多次,他都回我一句大局为重。”
说到这里,岐凰不禁轻笑一声,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哪里是什么大局为重,分明是没遇到喜欢的,你看如今遇了你,他哪里还有什么‘大局’。”
“那……”璃书钰听得心头酸楚,紧张的问:“那你父亲若是知道我和阿凤的事情,岂不是会严惩他……”
“严惩倒不至于,兄长如今已是能独当一面的上仙,修为了得,父亲也奈何不了他,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璃书钰急得冒汗。
“只不过将他从朝圣宫扫地出门是肯定的。”岐凰见她脸色极差,不由安慰她:“这样也好,你们刚好可以离了是非,去过一过与世无争的平静日子。”
璃书钰绝不相信朝圣宫会将这位唯一的继承人扫地出门,更不相信那位“性子火爆、行事古板”的岐山族长会放任自己的宝贝儿子同一位乡野小狐狸厮混在一起,岐凰这席话与其说是给她定心丸,不如说是在委婉的留下她,希望她能在今后必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中依旧留在自己兄长的身边,尽管这暴风雨很可能要了她的命。
这是岐凰作为一个妹妹的私心,璃书钰非常理解,反正她也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刀山火海都要和岐凤一起闯,如今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可是一想到岐凤要因为她和自己的亲族反目,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毕竟血浓于水,谁人被亲族排斥都不会好受,她心疼他。
“小姨母?”
见小姨神色黯淡,素儿虽不理解原因却也知道心疼,抱住璃书钰胳膊委屈巴巴的说:“小姨母不哭。”
“我可没哭。”
璃书钰心中一暖,抱起素儿柔声道:“我们现在去看看萤狐仙人,他是你母亲和小姨母的仙祖,也是思修舅舅的亲祖爷。”
方玟贺归还的双眼与四肢已经被岐凰重新以仙法替萤狐接上,但因在湖底冰棺封冻太久伤到根本,萤狐直到现在都还未醒来。璃书钰只知道萤狐受了苦,却不知是怎样残忍血腥的苦楚,她是灵渊出身,灵渊的狐狸对萤狐仙人又极为敬重,岐凰不敢告诉她具体细节,只说是寒气入体伤及本元需要在药池中调养,璃书钰便也不好再要求探望。
天色渐晚,素儿还要回东部仙岛复命,璃书钰也不好继续在麒麟的地盘上叨扰,便带着素儿向岐凰告辞,婉拒了她晚饭的邀请。
“我公婆已带着珞麟去天宫认了罪,天帝天后顾及蓬莱颜面,并未将此事公开,只废去了珞麟一身修为,勒令她禁足蓬莱千年。”
将璃书钰和素儿送至外海,岐凰突然说:“我知道你同敖姝一直有联系,珞麟差点要了敖峰的命,她心中定是恨极,如今珞麟已然受到应有的惩罚,你将结果告知她,多少也能令她好受一些。”
璃书钰想告诉她敖姝此刻正和敖峰一同在灵渊休养,低头见素儿正仰头认真听他们谈话,不由把到嘴边的话全都憋了回去。
接下来整整一个时辰,无辜的素儿在自家小姨“绝对不许说出去”的循环警告中陷入彻底混乱,竟在外海背错回岛符文,直接和小姨一起被守阵海怪当成入侵者用尾巴拍飞,四仰八叉的落在了外海的孤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