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殷夫人的眸光扫了扫周围的人,见他们根本不敢抬头,就知道他们不少人都知道这话,心里气闷的紧,忍不住说了脏话。
“给我狠狠的打,直到他们认错为止!”
殷夫人一甩衣袖,猛地起身带着茶杯直接被扫落在地,怒气冲冲的出了祠堂,去了练武场,唤出长鞭青阳,耍了一套鞭法,每一鞭抽在地上都留下一道重重地痕迹,可见是十分生气。
周围的丫鬟仆人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往后退了退,生怕殃及池鱼。
没有人看到了殷夫人眼底的那点儿惧意,是的,她怕,殷北辞非二十五不可出山,不是她说的,而是华硕说的。
否则,殷北辞一定会被抹杀!
她现在只希望殷北辞什么都没做,老老实实的,不去招他的眼,平安顺遂的过了这一生。
如今,连这一点都不能做到吗?
她现在还记得当初殷北辞被送到她手里时的模样。
小小的殷北辞脸色被冻的青白青白的,眼看着就要断了气,她将他抱在怀里,看着那位不良于行的,许久未曾联系的人,沉默半晌,才说“你就不怕我杀了这个孽种!”
“你不会。”来人摇摇头,叹了口气“他不是我的孩子。”
“不是?”殷夫人嘲讽的看着那人,他的腿受了伤走路有些不利索,身上血迹斑斑,风尘仆仆的样子,让她看着有些心疼,她勾了勾唇,也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对方,说“滚吧,以后他就是我儿子了。”
“我给他算了一下,二十五岁之前不可出山,你别让华硕找到他。”和殷夫人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魏望,他连日的奔波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反而带着一股子沧桑。
“知道了,我走了。”殷夫人转身抱着殷北辞就要离开“明天春天你来接他。”
魏望盯着殷夫人的背影,喊了一句“阿梧。”
殷夫人步子顿了顿,并没有回头,她侧头微微一笑,让自己无论是声音还是语气态度都让人觉得冷一些“何事!”
可她却不知道魏望却觉得十分满足,十分温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殷梧高兴些,只能干巴巴道“照顾好……”你,还有他。
“知道了。”殷梧的声音这次是真的冷了,她复杂的看了看被她抱在怀里的殷北辞,她可不会因为上一代的恩怨就把怨气出在一个孩子身上,更何况这个还是他的孩子。
她懒得听魏望说话,打断魏望的话,撇下一句‘你赶紧滚吧。’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若是仔细看,还能发现她的步子更像是在落荒而逃。
她怕,她怕魏望字字句句都是让她照顾这个孩子,她也怕从魏望的口中听到丁点儿不好的消息,她悄悄的看着魏望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一片湿热,泪珠啪的打在殷北辞的脸上,其实她最怕的还是魏望的告别。
她想,不知道对方的消息也许才是最好的,最起码心里能有个念想,就算日后他死了,自己也不知道,也当他还活着。
希望来年的春天,你能回来吧。
她抱着殷北辞,良久用袖子擦了擦泪水,又将自己伪装成一副无孔不入的模样,眉宇满是强势,她亲了亲殷北辞的脸蛋,道“就叫你殷北辞吧。”
也算是他留给自己的一个念想了。
故人北辞归期远,愿见来年满山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