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上用白布裹了药，他看向程浅的方向，像是他能看到一样。
“对。”程浅也松了一口气，她看着程渡难以接受的模样又说“你若是心里怪我骗你，你……”
“没有，”程渡苦笑着饮下茶水，他能说什么？是怪她没说真名？毕竟他们认识的也不久，还是怪她和程二一个名字？可是就算是和程二一个名字，他也不会怪她的，毕竟，程二成了那副模样，也是有他的责任。
更何况，现在他唯一的，亏欠了的妹妹，死了啊，再也回不来了。
程渡抓着衣袖，放下茶杯，缓了缓心神，他说“我的妹妹，她和你一样大。”
“是吗？”程浅的心颤了颤，她咬了咬唇，忍不住又说“我听说你们不熟。”
“不，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年，我们很熟。”程渡的喉咙紧了紧，他捏紧了茶杯，又说“我曾经唤她浅浅。”
“那你们感情肯定很好。”程浅饮下一口水，指尖有些凉。
“不，我们现在的感情并不好。”程渡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悔意，他说“我把她弄丢了。”
“后来还忘了她，可她回来找我了，”程渡慢慢的说“我对她态度也不好，再后来我还觉得她有辱家风，恨不得她不曾回来过。”
程浅没有说话，用袖子悄悄的擦了擦眼眶，眼底的委屈藏也藏不住。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啊，我居然忘了她，还对她不好，你说我是不是很混蛋？”程渡哭了，他哭的并不明显“我还去抓她，对她动武，她肯定是讨厌死我了，她看见我都像是看见仇人一样。”
“我也不想忘了她啊，可是我没办法啊。”
“我没办法不忘记她，我拼命的想把她想起来，可是每次要想起来的时候，我第二天都会再次把她忘掉。”
程浅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唇，眼泪哗啦哗啦的往下掉，她酸涩的想着，要是当初她要是没有去找程炳仁该有多好。
“我没有办法记住她，可是现在不一样，我想起来了，”程渡的泪水从纱布里掉了出来“我还想着去找她，去和她道歉，和她说对不起，希望她原谅我，可是她死了啊。”
“我说了，她也听不到了，”这一刻的程渡早已失了原有的风度，他哭的像个孩子“我想再告诉她，浅浅，哥哥回来了。”
“浅浅，哥哥来带你你回家了。”
“可是不可能了！”
“她都不在了，我又说给谁听？”
程浅想到前几日，程渡求她帮忙找刻刀和木头的时候。
“程渡，你想刻东西？”
“嗯，雕一支梅花簪子。”
“这是女孩子的东西，该不会是要送你喜欢的人吧。”
“不是。是一个我对不起的人，她喜欢梅花簪子。”
“还说不喜欢？不喜欢你刻东西送人家。”
“送给她，道歉。”
“为什么？”
“因为，我不小心把她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