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芮的蛊咒不再发作,又休息了一小会儿,还是可以动的,只不过长时间打斗的话,还是有些困难的。
殷北辞没想要和程芮比赛,只想着离开,因为这里根本就不止挖了这一个坑,若他没记错,当年这里朔城的城底困着一只东西。
整个朔城布了一道困兽大阵,阵下困着一只幽冥兽,幽冥兽专食怨魂,若是他破阵而出,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能不能应付。
殷北辞拽着程芮就跑,原本想御剑,可是整个城池上空都被布下了一道结界,他们根本就出不去。
两人只得先跑。
身后追着一大批的活死人。
柳怜等人也在跑,身上受伤严重,柳怜跑在最前面“是殷先生和老巫婆!”
程芮和殷北辞两人耳力也算不错,柳怜的那句‘殷先生和老巫婆’好巧不巧的,被二人听了个正着,殷北辞倒是没什么,只不过程芮却是在心底给所有人都记了一笔。
柳怜喘着粗气,站在两人面前“先生,程大人。”
程芮看了看几个人,改口改的还挺自然。
“你们跑过来做什么?”程芮不等柳怜回答,就看到了答案。
“你们身后怎么还一堆人?”方宁晋惊了,握紧了剑柄。
“还不快跑!”程芮一把拍在愣神的谢允的头上,扯着殷北辞的手随便挑了条没有追兵的路就跑了。
某地
一个黑衣男人隔着帘子躺在软榻上,他透过一面宽大的圆镜看着程芮等人到处跑的场景,仰头喝了一杯酒,有酒顺着他的唇角慢慢的滑了下来,从脖颈滑落到胸膛。
他的脖颈处有一道难看至极的疤,像是被黑色的线缝合起来留下的,看起来十分吓人。
他侧头盯着跪坐在地上的人,他伸出脚,用脚背抬起他的下颌,盯着他嗤笑一声“你看,她们再努力,也不过是负隅顽抗,终究是要死的。”
“你究竟要做什么?”跪坐在地上的人看着画面里的一切,眼珠子动也不动,似是有些麻木,又有些无力道“你若是想毁了这天下,你已经毁了!”
“你还想做什么?”
“难不成你真的想要将这个天下毁的彻底你才甘心吗?”男人衣衫有些破旧,他嘶哑着声音“他们都是无辜的,你想杀了玉虚镜的人,你自己做到了,你还要做什么?”
“楚权,你放手不行吗?”
黑衣男子,姓楚,名权,这是他新给自己取得名字,他要他自己权势滔天,无人能比,他要他自己再也不被人放弃,他要成为这天下人人都敬而畏之的唯一的神。
“做什么?放手?”楚权骤然起身,他收回脚,身子往前一探,抬手捏住那人的下巴,无不讥讽道“凭什么?”
“卫雅,你们又凭什么让我放手?难道就因为当初你们放弃了我,放弃的那么轻松,就也想让我随便的抬抬手放下?”
“卫梓遥,你们太高看我了,我楚权,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才刚刚复活,怎么可能把到手的东西说放就放?”
“你要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不要做那累累白骨,偏要做那踏着白骨,手握天下的人!”
“你疯了!”卫雅闭了闭眼,他不再看楚权,随后,他又忍不住说“你能不能给这天下一个安稳。”
“你和天道合作,是不可能善终的。”
“得不得善终,我自有数,不用你卫梓遥担心。”楚权松开卫雅的下巴“我要你亲眼看着,我如何一点一点的将这大梁的天下,攥在手心里。”
楚权赤着脚,哈哈大笑,撩开帘子,撑着伞走向细雨之中。
他从去年醒了,就不再单单只是楚权,他不仅仅是楚权,他更是据比,从今往后,在这世上谁也越不过他去。
“我护山河踏骨行,一朝魂断恶人名。停尸玉山遭人弃,做神不许厉鬼成。今我魂归身已碎,我为据比又如何?来日大权尽在手,帝王真神皆我名。”
“这才刚刚开始,你们等着吧。”
屋内
卫雅仍是跪坐在地上,脸上带着麻木,听到楚权的话,良久,他才露出一抹苦笑,真是一个疯子。
楚权如今身体被复原,定然是不会放过世人的,无论是他还是自己,他们都没有忘记当年世人是如何欺他,辱他,贱他,轻他……
据比之尸,其为人折颈披发,无一手。
当年他战死沙场,被人砍断脖颈和手,尸体个据比之尸一样,因此他给自己取了另一个名字,据比。
“卫先生,您可以回去了。”侍从只说了一句,就和其他人一起,把卫雅抬放在担架上,抬着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