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小白脸变成小花脸了,不知道你车上那个‘妹妹’,还看不看的上你……”
“就是,方才听这小子说什么妹妹,有带着自己妹妹不敢露脸的吗?怕是包养了哪家的头牌花魁!现在要带着跑路了吧!”
几个人嘴里越说越下流,笑的放浪形骸,全然没看见周君泽已然漆黑成铁的面容。
阔袖中罩着的手,灵巧一转,一枚银针赫然变成四根,在黑暗中闪烁着冽冽冷光,如同张口露出毒牙的蛇。
“还妹妹小侄呢!那小孩,怕不是你搞大了妹妹肚子生的杂种吧!”
“还跟爷我讨个说法?爷给你个说法!叫你那花魁妹妹下来!爷给她个说法,顺便给你个说法,如何?”
胸腔里似乎有一头猛兽在横冲直撞,将他一身的血液熬成了即将喷发的滚滚岩浆!
他小妹纯净无暇,怎能容这些败类如此诋毁!
周君泽眼中寒霜风雪一层盖过一层,眼神如冷冽弯刀,始终负在身后的右手缓缓伸出……
“郑夏剑!”
正在此时,一道瓮声瓮气如洪钟般的嗓音远远传来,静灵听着还有几分熟悉。
那位“郑夏剑”一听这嗓音,立马收敛了脸上狞笑,神色一正,扭头恶狠狠的顺着那声音望去。
“妈的!谁叫爷全名?是不是嫌命长!”
“他妈的真下贱,你爷爷叫你没听到?”
脚步声踏踏,似乎有一队人马朝这边快速走来。
领头的人是个三大五粗魁梧的汉子,满脸络腮胡,看都没看周君泽,直接伸出蒲扇大的手,拧了郑夏剑的脑袋往自己身边一提。
“几日不见,你这皮又痒痒了,爷爷我今天再帮你松松皮!”
那位郑夏剑嘴里一阵鬼哭狼嚎,喊着兄弟们帮忙,但是方才跟他一起起哄的人,此刻像是被屁打蔫了似的,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周君泽眉头舒展了几分,重新回到马车上,令车夫继续前进。
“表哥可有受伤?”
才一坐下,静灵就看到了他手背上的红肿,俏脸一寒,“我去杀了那小子!”
一股力道将她反手拽回了座位。
“罢了罢了,只要能出了这京都,受些小罪无妨,小妹没事就好。”
说到这里,静灵又道,“方才来帮忙那人,可是表哥说的打点好的人?”
周君泽不知在想什么,愣了一下,“哦”的拉长了声调,“是啊,只是不知道,他为何来迟了,让小妹受委屈了。”
静灵盯着他,一双眼如同一面明镜,可以清晰照出人的实话谎言。
“表哥打点好的官员,不会是睿王吧?”
周君泽眉头轻轻一跳,脸上依旧是那温柔的笑意,伸手过来揉了揉静灵的发丝。
“我为何要打点那位睿王?别胡思乱想了小妹,眼下离开京都才是最重要的。”
静灵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月光冷戚戚,将马车的影子拉的生长。
谁也没看到,后面还有许多细长的蛇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