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将她认识的人都转了一圈,还是定到了那张冷峻的面容上。
仅一瞬间,她就用力的甩了甩脑袋,想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去。
怎么可能是他呢?
那把刀若是再差一分,可就陷入了她的脖颈,那刺骨的寒意现在还在她骨缝里肆虐。
怎么可能是他。
她倒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脑海中想法一转而逝,她拉着鸣竹快步出了宫门,再无人阻拦。
睿王府虽然没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但有些人静灵还是放不下。
比如说,香兰。
静灵在路口望了一眼,拉着鸣竹径直去了睿王府。
睿王府的人,显然还不知道静灵当着众多官员的面,断发休夫的事,见她回来,依旧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王妃”。
静灵没有答话,问了一句,“香兰在哪儿?阿信呢?”
“宫少爷出去了,香兰姑娘,咱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可能还在幕灵轩吧。”
“好,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静灵带着鸣竹在幕灵轩转了一圈,别说香兰的影子,就连秋收也没有见到。
“灵儿姐……”鸣竹摇了摇她的手道,“香兰姐不在,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去找她吗?”
“不了,我们走吧,去另一个地方。”
周君泽现在应该在珍翠坊,虽然七天时间提前了几天,但以周君泽的性子,应该早都准备好了才是。
“小妹!”
静灵拉着鸣竹刚走出睿王府的大门,一声清朗的嗓音就从不远处响了起来。
抬眸一看,周君泽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袍朝她快步走了过来,额头上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静灵楞了一下,“表哥知道我要去找你?”
周君泽从她手中接过鸣竹,面色略微凝重道,“手下人传来消息,那些人怕是要提前动手了,所以我特意过来等你,小妹,不能等了,跟哥哥走吧。”
静灵本来也是这个意思,“嗯”了一声,便跟在他身后朝前走。
才走出两步,便感觉胸腔里一颗心脏,像是被一张结实的钢丝网罩着,只要强行挣脱,就勒的生疼,要硬生生扯掉一层皮肉,痛到呼吸都困难……
周君泽走出了一段距离,不见身后人跟上,扭头一看,见静灵唇色不正常的白,皱眉赶上前。
“小妹,怎么了?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本来还没有感觉,但被周君泽这一关心,静灵忽然感觉鼻尖一酸,有什么东西在眼眶里涌了一涌,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摁着嗓音淡淡道,“无碍,我们走吧。”
周君泽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抬眸看了一眼睿王府的大门,意有所指的道,“小妹,你能活着,极为珍贵,继续呆在京城,只会引来更大的危机,表哥不想看你再出什么事,所以这次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你,明白吗?”
胸腔里的痛感,一阵比一阵强烈。
再也不会回来了。
刚好不会看到那个男人与那个什么启国公主大婚,甚好。
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神坚如金石。
“我明白,我们走吧。”
抬脚,朝前大跨出一步。
白衣飘展,如同一枝迎着风雪的傲骨寒梅,无惧风霜。
胸腔里的心脏,用力撕开了那张网,鲜血淋漓的,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