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一坛酒见了底,而静灵又拍开了第二坛,宫信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复杂。
好半晌,他才开口,脸色是少有的郑重。
“你像是曾经的我。”
“哦?是吗?”
她喝多了,面颊有些微红,眼神迷离,少了先前几分锋锐的冷意,倒是风情万种,连带着嗓音也带了几分蛊惑人的味道,“你想说什么?”
原本是想教育她几句,但看到这一幕他突然面上发烫,刚刚想到的话一股脑全忘了。
他眼神朝四周飘去,看哪儿就是不看静灵,“我知道那种滋味,并不好受,有什么事,也可以依靠身边人,比如说,我……“
话说完,他才有些怯怯的朝静灵看去,谁知她早已趴在桌上睡了,秀发倾泻而下,被雨淋得还未干。
他抓了抓额前碎发,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败给你了。”
起身问掌柜的有没有厢房,身后却忽然冒出来一人,“交给我就好了,不必开厢房。”
宫信一扭头,看到那张獠牙面具,一张脸顿时臭了起来。
“又是你,”他哼了一声,嘴里低声嘟囔着,“老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正需要你的时候又不出现。”
也不知李珺焱听没听见,将倒在桌上的静灵直接打横抱起大步走向门外,上了马车。
宫信拿了桌上长剑,紧跟着他上了马车。
洪林伸手拦了他,“里面坐不下,跟我在外面驾马吧。”
“你!”
洪林挑了挑眉,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宫信哼了一声,“驾车就驾车,等你手好了,我再跟你算账。”
“算账?”洪林坐上马车,一手握着鞭子在马屁股上一抽,马车缓缓启动,“你现在也可以跟我算账。”
宫信瞟了一眼他还包扎的手臂,嗤了一声,“小爷不喜欢乘人之危,还是等你手好了吧,万一把你打残了,某些人又要怪我了。”说完,他有意识的往车帘内瞟了一眼。
“洪林让你一只手,你也未必能赢。”
车帘里传来男人淡淡的嗓音,听得宫信烦躁的拍了一把马屁股,“你这人就是不讨喜,我这辈子都跟你不对头。”
洪林被逗得哈哈大笑。
马车内,李珺焱摘下面具,将静灵平放在腿上,修长的手指捻开她面颊上的发丝。
这张脸,虽然每日都看,但仍旧看不腻。
这一年,她消瘦了不少,下巴变尖,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冷。
尽管替她承担下了大部分杀孽,但只要李言之存在一日,她的心魔就永不会消失。
“本王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手指轻抚过她的面容,语气中满满的怜惜与无奈。
马车一路不停,在睿王府门前停下。
一颗大脑袋立马从里面探了出来,挡住了大半扇门。
“大黄?!”宫信惊喜的叫了一声,回想起这里是什么地方,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上前一拍它的大脑门,“怎么什么人家门你都进啊?也不怕被人给炖了。”
大黄低吼一声,十分不满被他拍脑袋,绕开了他,踱步到李珺焱身边,大脑袋蹭了蹭他结实的大腿。
“喂!你搞什么?”宫信立马不干了,上前揪着大黄远离李珺焱,“我平时给你吃给你喝,顿顿不落,你都没有那样蹭过我,居然去蹭他?!”
洪林经过他身边,嘴里满含笑意的调侃了一句,“狮子的醋你都吃。”
大黄白了他一眼,转身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