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泛黄的信封。
上面有点点斑驳的褶皱,依稀能够认出是泪水滴在上面的痕迹。还因为时常被拿出来怀念而有些发皱,距离这个信封寄出的时间,已经十年之久了。
陈思明双手颤抖着接过了王武夫递给自己的那个信封。
“寄:a市龙山县凤明乡二直巷17号”
“王羽(收)”
“王明钰(寄)”
泛黄的信封上,只有这三行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的字。
字迹十分娟秀,看得出是一个温婉女子所写。写得很浅,有些笔画甚至有些凌乱,似乎仅仅写在信封上的这几行字就让写信人无以为继。
“王羽是你外公的名字。”王武夫平静的解释了一下说道,“当年这封信先是到了你外公的手中,然后才辗转到了我的手上。”
“也就是说,我外公当年比你更早的知道我母亲病重的消息?”陈思明问道。
他的语气里有一丝愤懑。
如果他的外公王羽那年先找到医院中的王念青,说不定就能够挽救这一场悲剧了,然而事情不是如此。他没有选择自己去医院,而是选择了将这封信托人转交给了他的儿子王武夫。
看着陈思明的脸色,王武夫只是摇了摇头。
他说道:“当年的事,很多人都做错了。你外公食古不化,因为他已经将你母亲逐出王家的家门,所以认为自己没有理由去见你母亲,才把那封信转交给我。但是归根结底是陈青锋的错,一切错误的根源都是陈青锋。”
陈思明默然不语,确实如王武夫所言,如果不是他的父亲陈青锋,一切都不会发生。
王武夫又接着说道:“况且你外公当年也已经重病卧床,有心无力。王家已经破败已久,我二十年没有回过家,家中只有你外公一人。”
陈思明点点头,深吸了口气。
也许就像母亲王明钰经常说的那样,这是她的宿命。
可是为什么只有她的命这么苦,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她这样的女人应该拥有一份美好的爱情,遇到一个合适的男人,结婚生子,一家人团团圆圆幸福美满的。
现在的她应该盖着毯子在庭院的躺椅上憩息,然后看着满庭院飘落的秋叶,感叹岁月静安。
就如同王武夫说的那样,陈思明无法怪任何人,唯一能够怪的,只有陈青锋一个人。
“看看这封信吧。”王武夫语气也沉闷了下来。
陈思明点点头,默默地打开了信封。
信封里面是一页同样泛黄的信纸,并不是什么专用的信纸,而是医院里常见的那种开处方病历的纸,应该是她瞒着王念青像医院的护士出声要到的。
陈思明缓缓的打开了那折叠着的信纸。
出现在他眼前的字迹和信封上字迹并不相同,是一种让他熟悉而又陌生的娟秀字迹。
王武夫说道:“你母亲当时应该已经拿不动笔了,这大概是请医院的护士帮忙,她在一旁口述,护士代笔而写出来的。”
陈思明心中一颤,然后默默的看起手中的这封信上的内容。
“父亲还有大哥:
展信安康!
我是明钰。当你们见
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或者即将不在人世了。
不用为我担心……
尽管这么说,我还是希望能够在人生的最后时刻,能够见到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