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君嘴角抽搐,无奈地和荣娘对视一眼,又问元疍道:“可有问出什么?”
“哦……哦!”元疍反应过来,伸手从怀里掏来掏去。
在掏出半个苹果、几粒栗子以及一块拳头大小的干饼后,元疍终于掏出来一张已经揉的皱皱巴巴的草纸。
荣娘一脸嫌弃地从元疍手中接过草纸,问他道:“你把吃的放怀里?”
元疍咬着苹果,点了点头。
荣娘脸上黑线更甚。
竹君苦笑着从荣娘手中接过草纸,只瞥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无奈道:“元疍,你的字……有点难看啊!”
元疍叼着苹果,认真地回答竹君道:“主子,奴会写字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了,您能就别嫌弃了。”
竹君叹气,仔细看向了纸上的内容。
【】
静阁深藏在一片幽竹之中,每次风起,身处静阁,耳畔竹叶瑟瑟不绝。
竹君与齐婕妤见面之时,正好是黄昏风起之时。
随着风声和叶声,齐婕妤跪坐在廊下,隔着一丛兰草与竹君对视。
“看来齐婕妤这几日在静阁修养的不错,气色好了不少。”
齐婕妤不似前几日那样焦躁,她站起来深深躬身行了一礼,抬头仔细上下打量了一下竹君,浅笑开口道:“王姬殿下今日的着装真是……清丽。”
“清丽吗?”竹君进入静阁坐在桌旁,旁边的侍奉齐婕妤的宫女立马捧上一大摞已经抄好的书册。
“本宫还觉得今日的衣着饰品太过华丽,不是太喜欢呢!”
竹君今日穿了一身竹青色的纱制宫裙,青纱层层叠叠,遍绣凤蝶,笼成伞状包裹住竹君修长的双腿。纱裙在腰间收拢,用一条银线织就的腰带束住,外罩一袭青色丝绸长袍,头上依旧戴了一顶繁复雍容的发冠,行走时衣袂飘飘,发冠流苏叮当作响,如仙似神。
“看来这几日齐婕妤不止气色好了很多,连说活的规矩都懂了不少。”竹君闲闲地从书册中抽出一本,简单的翻了翻。
齐婕妤面色不变,回答道:“先前是嫔妾无状,顶撞了殿下,嫔妾已然知罪,还请殿下宽恕臣妾失仪之罪。”
“哎!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既知悔改本宫自然不会再苛责于你。”竹君看着书册之上的字笑了笑,夸赞齐婕妤道:“你的字写的真好。”
竹君松口,齐婕妤面色更缓。
“能得殿下称赞,是嫔妾的福分。”齐婕妤偷偷看了看竹君的脸色,试探道:“殿下,臣妾听闻殿下喜爱饮茶,恰巧臣妾家中送来一些上好的茶叶,嫔妾粗陋之人,不懂饮茶,不如嫔妾送给殿下吧!”
“这怎么可以!这可是婕妤家人送来的东西,本宫怎好意思取用!”竹君笑颜以对,与齐婕妤一起假笑推辞。
在旁边跟着的元疍暗中不屑地撇撇嘴,小声嘀咕道:“笑得真假。”
荣娘陪着竹君在一旁假笑,闻言立马用胳膊肘狠狠捅了捅元疍,元疍疼地龇牙咧嘴,立马收起脸上的不屑学着竹君开始假笑。
出了静阁,竹君的木屐踩在碎石子路上,声音难听又刺耳。
“送齐婕妤回宫吧!”竹君看了一眼荣娘手中拿着的茶叶,说道:“父王最爱喝茶,这些茶叶很是珍贵,就借花献佛送去给父王,还有……把那些事告诉父王,剩下的事,不是本宫能管的。”
“是!”
【】
黄昏时候的王城别有一番壮丽之美。
有一男子骑在马上,身后跟了一帮青衣青帽的小厮。
看着自家少爷坐在马上逍遥自在的样子,前面牵着马头的小厮回首笑着说道:“少爷,这几天京城里可热闹了,尤其是栾家,这几天都吵开锅了。”
“栾家,栾家有什么热闹事,难不成栾家老太君又给他儿子纳了一门妾室?”马上的少爷不屑地吐出嘴里叼着的草叶,接着说道:“我也真是服了栾家的老太君了,要说她儿媳妇要是没给她生个孙子,她给她那个宝贝儿子纳多少妾都说的过去,但是她现在一边宠着正妻生的孙子,一边又不停的给他儿子纳妾,这是什么道理?说说,这次又是纳的谁家的小姐,长得漂不漂亮?”
“不是啊少爷!”小厮拉紧缰绳,摇头道:“少爷,是栾家的小公爷出了事。”
“那小子能出什么事,天天被那个老太太如珠似宝的给宠着,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
“小人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人说是前几天在宫里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王姬责罚了,挨了几下,结果栾老太君不服气,仗着自己年纪大就往宫里闯,结果被王姬又狠狠地打了她孙子一顿,还是当着她的面打得。”
“哈!这老太太,还真当天底下的人都要让着她,打得好!”少爷幸灾乐祸夸了一句。
夸完之后少爷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多问了一句道:“等会,你刚才说,栾家小公爷是当着栾老太君的面被打得?”
“是啊少爷,怎么了?”
“这是……宫里有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