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管事一个字也不敢反驳,想着既然事情没办好,那就认错态度积极点看能不能争取宽赦,想了想应道,“殿下说的是,小的能力不济,辜负了殿下的重托。”
哪知这句话越发让大皇子觉得他是个唯唯诺诺的废物,一巴掌将他扇到一边犹不解气,又狠狠的踹了一脚,这才阴沉着连让人将管事拖出去。
“来人,去查查城西那两个茶馆是怎么回事!”大皇子满目阴沉道。
而另一边,被踹了个半死的百花楼管事,正躺在自家床上咧嘴傻笑。
“你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怎的还能笑的出来?”管事媳妇拧了毛巾轻轻的替管事擦拭污迹,见管事如此表情,不解问道。
“挨一顿打算的了什么。”百花楼管事浑不在意的笑笑。
“怎的,挨了打还不算什么?你今次挨打,日后怕是难得重用了。”管事媳妇忧心忡忡道。
“如此最好。”百花楼管事嘴角咧的更大了。
“你被打魔怔了?得不到重用也是好的?”管事媳妇眼睛一瞪。
“妇道人家知道什么。”管事瞥了一眼自家媳妇,“如今平京城生意场上变了天,百花楼的入账一日不如一日,这样下去,早晚要被拖成瘦死的骆驼,现在上边把我踢到一边,看似是坏事,但往后想想,确实再好不过的事情。”
“为何?”管事媳妇依旧不解。
“愚笨!现在入账少不过是银钱上的亏损,但拖到整个楼都凋敝的时候,就等于上边安在楼里的这张网废了,到那时,上边儿的怒火可不是挨顿打就能平息的,如今能及时抽身,可是天大的幸事。”管事说罢,瞧了一眼自家依旧懵懵懂懂的婆娘,暗笑自己也真是的,同块木头说这些干什么。
百花楼这次,是遇上硬茬了,只是不知道,这背后是谁在操控,竟然不怕得罪大皇子······
宣平侯府,百花楼心中所谓的硬茬此时正拿着一只檀木簪子对着陆卿的头左右比划,“这是蕴木斋差人送来的,说是新做的样式,送过来给姑娘的新戏添个彩头。”
“虽说左老板居心不良,但这簪子着实好看,陆卿姑娘带上,显得越发娴静了,与新戏中那观里的道姑,更贴近了。”天灵将簪子别到陆卿的发间,然后将铜镜移到她面前,“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陆卿对着镜子照了照,微笑着点点头,“是好看。”
随后才将目光看向天灵,“只是陆卿有些好奇,小公子一向不擅此道,这次怎么转了性注意起头面来了?是不是又去敲诈左老板了?”
“嗨,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说是敲诈呢?”天灵挨着陆卿坐下,“如今邮驿那边的运货日渐增多,车马便不够用了,马匹可以从北边购置,车辆却比较棘手,要的多,还要质量上乘,信得过的便只有他那里了。”
“既是你买他的东西,怎么还要帮他跟人推着新做的簪子了?”陆卿问道。
“他这不是尝试着做首饰心里没底嘛,想请你这位连安宁公主都夸赞的红人帮忙,正好我有意从他那购置车辆,你这边帮他的新品造势,他给我便宜一点,互惠互利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天灵笑着解释道。
“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的跑来给我送簪子。”陆卿嗔道。
“陆卿姑娘花容月貌,就算无事,我也是很想往你院子里跑的,只是近来双亲管我较严,有心无力啊。”天灵道。
“你以前逛花楼侯爷都不管,如今你做生意都是做正经事,怎么还管起你来了?”陆卿不解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爹转性了,就因为上次先生夸了句我是块读书的料子,父亲大人竟然嘱咐我好好念书了。”天灵笑道,“他一向重武轻文,这次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
“三公子聪慧过人,想来侯爷也是舍不得你这样埋没商海,不管怎么说,多读些书总是好的,三公子切莫想岔了辜负了侯爷这份心。”陆卿软语劝到。
天灵笑了笑,没有答话,宣平侯应该只是借这个机会让他少出去惹事儿罢了,并不是真指望他考个状元回来,不过书还是要好好读的,至于辜不辜负宣平侯那份心,他还真不敢保证,毕竟他做的事情,跟安稳祥和沾不上半点关系。
“对了,百花楼也开始效仿那两种牌九的玩法,一些百花楼的老客人习惯了那边,又开始从茶馆往百花楼回流,三公子该早做打算才是。”陆卿提醒道,“百花楼底子厚,平京城里好些人习惯了去那里,之前我们仗着玩法新鲜从他们那拉了不少客人过来,如今玩法传出来,被他们学了去,这股新鲜就不复存在了,我担心,这次会不会为人做了嫁衣裳······”
“陆卿姑娘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你放心,不会有问题的。”天灵安慰道。
陆卿见天灵如此镇定,心下也松了口气,但又着实好奇,这位三公子是如何应对的,当下便问了出来,“看来三公子是有了应对之策,陆卿好奇的紧,不知三公子能否替陆卿解了这疑惑?”
“对于商人来说,玩乐之事本身,是最难作为生意来赚钱的,其原因就是因为它没有任何隐秘,玩法和乐趣都是明明白白的摆在台面上的,任何人只要想玩,就能学得会,这任何人,不仅包括寻乐子的人,还包括别的商人,所以,你能用它赚银钱,别的商人一样可以。”
“所以早先将牌九玩法推出去的时候,我就料到了百花楼的人会来学。”天灵笑了笑接着道,“都学得会,都能玩的东西,其本身就不再是什么稀罕物事,所以就算他们学了去,也并不能枯木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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