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争论,天灵扯了扯江随园的衣袖,示意他赶紧说正事儿。
江随园眼睛一转,看向中年男子,“这位先生,您方才说,若是吾儿去士子班,便允他告假,可作数?”
“当然,只要他来我士子班,告假之事,好说。”中年男子豪爽道。
“那就去士子班。”江随园毫不犹豫道,然后对着中年男子抱拳,“烦请先生与小儿批假。”
“等等!”须发皆白的老先生眼看着自己中意的学生就要被其他人拐走,连忙出声,“来我学士班,一样给你允假!”
江随园眼睛一亮,这两位先生显然都想让江清流去自己的班,那他是不是可以趁机讲讲条件呢?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小崽子以后要告假的日子长着呢,若此时便与先生说好,日后是不是就好行事些?
“两位先生,实不相瞒,本侯这小子虽然有几分聪明劲儿,但身体打小就虚,三天两头就要闹个毛病,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舒服,所以日后可能时不时的就要告个假······”这是来之前天灵和江随园商量好的告假缘由,此刻被江随园随机应变的拿来谈条件了。
“身体不好?”须发皆白的老先生一愣,“寻了大夫诊治没有?查出什么病因没?”
“此次来寻先生告假便是因为此事,听闻衝州有一名医,最擅疑难杂症,小儿告假,便是想去求访此位名医。”江随园面不改色,谎话张口就来。
“是要好好治。”须发皆白的老先生点头道,“要告多长的假?”
“一个月。”江随园道。
“这么久?”中年男子面露惊讶,“衝州距平京虽然路途遥远,但官道顺畅无阻,怎么也要不了这么长时间啊。”
“小儿体弱,路上耽搁的久些。此次寻访名医若有结果,只怕日后休养还要费不少时日,到时还得请先生们多加海涵。”江随园说的底气十足,丝毫不见一点心虚,看得天灵目瞪口呆。
刚刚争论不休的两位先生面面相觑,听这口气,以后告假的日子只会多不会少?
“既然小公子身体虚弱,那就去老先生的学士班吧。”中年男子开口道,“我带的士子甲班课业繁重,寒窗苦读更是家常便饭,小公子这般情况,怕是熬不住。”
须发皆白的老先生思忖片刻,也跟着开口了,“做学问,犹如攀山登顶,天资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勤学苦修,若是身体太差,恐怕是难上加难啊!”
江随园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什么意思?这是嫌弃身子虚,都不想要了?
还没等江随园开口,刚刚争论不休的两位先生脚底抹油,随便寻了个由头走人了。
“这······”江随园指着两人的背影,又看了看屋内的其他人,半晌才道,“他两走了,告假这事儿找谁?”
“侯爷,小公子去哪位先生的班,就找哪位先生告假。”这是屋内一位年轻男子开口道,“刚刚两位先生拒绝了小公子,如今只能看屋内在座的哪位先生愿意收小公子了。”
江随园闻言朝屋内看了一圈,结果众人要么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要么跟先前那两位先生一般,寻个理由就走了。
“若是小公子没有先生想要,就只能去山岳书院最负盛名的墨帷班了。”刚刚那个年轻男子再次开口。
“末尾班?”天灵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墨帷班,取义以墨成帷,激励班上学生上进的。”年轻男子解释道。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天灵忍住笑,“好名字。”
“叫什么名字不重要,好不好告假?”江随园所求的很简单,学问不学问的不重要,上不上进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叫这个墨帷班的先生好不好告假!
“告假?当然好告假。”年轻男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个班的先生都经常告假,推己及人,对学生的要求自然也就没有其他班的先生那般严格。”
“这样啊。”江随园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目光威严的看向屋内还没有走的众人,声色俱厉道,“除了墨帷班的先生,你们谁都不准要本侯小儿!”
众人求之不得,闻言立马表示绝对听从宣平侯的指令,对着江随园一阵行礼,千恩万谢的出去了。
“他们都走了,你怎么不走?”江随园看着刚刚说话的年轻男子道。
“我就是墨帷班的先生。”年轻男子云淡风轻道。
江随园闻言两眼放光,一把抓住年轻男子的手臂,“你就是墨帷班的先生?请先生一定收下本侯家小儿!”
“侯爷不用开口,没人要的学生,都是直接送到我班的。”年轻男子不动声色的将手臂抽了出来,看向天灵,“我姓古,你可以叫我古先生。”
天灵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他,古先生?八王爷?又换脸了?连声音都换了?
年轻男子见天灵这幅神色,眼睛深处露出淡淡的笑意。
“古先生好。”天灵掩去神色,恭敬的行礼。
“以后你便是我的学生了。”八王爷话里有话,“不想跟着我学也得跟着我学了。”
“学问的事儿以后再说,古先生先给吾儿告个假。”江随园催促道。
八王爷在江随园的催促下给天灵写了告假书,走的时候还告诉江随园,以后告假的事不用亲自来了,派人来知会一声即可。
江随园喜不自胜,这真是个好先生啊!
而告了假的天灵,第二天便踏上了去往衝州的路途。
马车刚出平京城城门,便看见乔绵芝站在那里等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头戴帷帽的人。
“去衝州?刚好顺路,载我一程?”乔绵芝说罢直接跳上马车。
“还有我。”头戴帷帽的人也跟着跳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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