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赴宴?我也去?”天灵指了指自己,“我不是庶子吗?符合规矩?”
“应该是陛下想见你。”江随园放下茶盏,“听说城西坝子是你的?除了供应那六家店外不对别人出售?回头卖点给我呗。”
“嘿嘿,父亲大人也想做这个生意吗?现在是可以加盟的,只需要缴纳一定的费用就可以拥有城西坝子的使用权和底料的购置资格,还可以完美复制京城六家店面的成功模式,要不要试试?”天灵凑近江随园耳边,“您是自家人,我给几位老板说说,费用给你优惠点?”
“我不想!”江随园没好气道,“为了赚钱你还真是不遗余力,主意都打到我头上来了?
“不敢,这不是瞧您感兴趣才问一问的吗?”天灵笑嘻嘻的道,“您不想做这个生意,问这个干嘛?”
“想买底料不行吗!京城里的人都说这火锅吃着极为过瘾,那六家店里人满为患,难道你让本侯这样身份的人,跟平民一样坐在堂子里吃不成?”宣平侯道。
“您可以要个包厢的。”天灵应声道。
“包厢预定都排到来年春了,不然本侯会给你说这个?”江随园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你卖不卖给老子?”
“不卖!”天灵硬气十足,“父亲大人想吃,我亲自给你做,买什么啊!”
江随园面色怪异,“你是怎么做到将如此谄媚之事,说出义正言辞的感觉的?”
天灵嘿嘿一笑,“孝敬长辈怎么能说是谄媚呢?”
江随园终于能吃上火锅了,心情大好,叫来自家夫人让她带着几个孩子去做几身新衣裳,宫里的除夕宴,还是得穿的光鲜点儿。
宣平侯夫人是个不爱出门的,将此事交给了女儿江波宁,江波宁性子随了他爹,自己穿的衣服都不爱去挑,但爹娘的吩咐不能不遵,于是想出了个法子。
将做衣服的银子用袋子一装,来到天灵住的院子,“三弟,三弟在吗?”
“二姐?”天灵看着风风火火走进来的江波宁,有些不解,这位宣平侯府唯一的女孩儿,也是唯一遗传了了宣平侯习武爱好基因的二姐,平日里只要有空,人绝对是在练功场,今日怎么来自己这儿了?
“母亲让我带你去做几身新衣服。”江波宁将银子往天灵手里一塞,“但是我压根儿做不来这些,便将银子给你送来,你自己去看看喜欢什么,让店家给你做,回来的时候去一趟成衣铺子,看着那合眼的按我的尺寸买一套带回来给我。”
天灵拿着沉甸甸的一袋银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
“不必为难,随便挑两件能穿的就行。”江波宁大喇喇的一挥手,“二姐不挑,你自己去,袋子里除了做衣裳的银子,二姐还给你放了些零用,街上看着什么喜欢的,只管买。”
“二姐······”天灵想将钱袋子还给江波宁,侯府里的月钱他领过,不算少,但比起其他府里,也觉不算多,江波宁攒下来的钱,他是怎么也不能要的。
江波宁看着难为情的天灵,以为他嫌少,“不够?二姐的现银就这些了,要不你把我头上这支钗拿去当了?”
“不是的二姐,这银子我不要。”天灵将钱袋子塞回江波宁手上,“二姐的衣服,一会儿我让人送到你房间。”
“还有大哥和四弟的。”江波宁将钱袋子一把塞到天灵手里,“我听他们说你开了个铺子,挣了些钱,但那是你的,这银子是父亲给我们做衣服的,拿着,辛苦三弟帮忙了!”
说罢生怕天灵后悔,嗖的一下溜出天灵的院子。
“做衣服有那么可怕吗?跑的比兔子还快!”天灵说罢,转身将宣平侯府的管家请来,将钱袋子交给他,交代他去置办衣裳。
管家接过钱袋子就走,道了声是就下去了。
这就走了?连尺寸喜好都不问?
殊不知管家自上任开始,府里每年的新衣都是他置办的,宣平侯江随园不拘小节,侯夫人性子淡薄什么都不管,大公子一心扑在读书事上,二小姐随了他爹,三公子和四公子年纪尚小,于是这些事便一直是他在经手。
在得知侯爷将置办进宫赴宴的新衣交给夫人的时候,管家就知道,这事儿迟早会落在他头上,这不,转了那么多人手,还是他的差事。
临到岁尾,平京城里格外热闹,天灵好静,除了必要的事儿,不再上街,每日里缩在屋里抱着个暖炉看舆图,只是他在这方面确实少了些天赋,看半天还不如小茗子瞄一眼看得明白,于是索性将舆图扔给了小茗子,让他把各州郡的道路情况以及距平京的远近理一理。
天灵自己则让张掌柜把城西坝子自开张以来的账本都送了过来,开始一笔一笔的核算,宫中的除夕宴,皇帝的态度很明显,要见自己,那么百分之百会过问自己这段时间生意,上级过问工作,最关心的肯定是赚了多少银子,先算个账出来,利润多少,能给皇帝多少自己心中先有个数,免得到时候踩了皇帝挖的坑。
等天灵把所有账本翻完,进宫赴宴的日子也到了。
除夕夜宴,宣平侯拖家带口的进了宫,江波宁跟着宣平侯夫人坐在女眷那边,天灵则乖巧的跟在江波雄身边混吃混喝。
这种宴会,一般都是大人们和府中的继承者的主场,天灵乐的悠闲,吃饱喝足后蹲在座位上看宫女小姐姐们弹琴唱歌跳舞。
一边看还一边在心里面对着在宫殿顶上的王西平道,“赶快录像,这个是我在这个世界观看的第一场春节联欢晚会!”
“没问题,主人。”王西平开启了录像功能,然后开始跟天灵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主人,这种场合,各种小团体一定会扎堆儿,你居然不让我去找找别人的把柄捏在手里,日后为你所用,而是大材小用让我去录歌舞表演,一定也对不起你的身份。”
天灵没理多话的王西平,剥了一瓣儿橘子放进嘴里,然后嘶的一下,酸的脸上的肉朝着中间挤做一团,嫌弃的将橘子放下,怎么这么酸!
“酸到了?”有人戳了戳天灵的胳膊。
“小···你是?”天灵看着从右前方蹭到自己座位旁边的乔绵芝,决定装傻充愣。
“装不认识我?”乔绵芝将天灵往旁边推了推,“腾个地儿,让我坐坐。”
天灵转过头,用仅能两人听见的声音道,“怎么想到是我的?”
“城西坝子风靡京城的时候,便想到是你了,火锅的吃法,还有那汤底的味道,和在姜山冬至那日吃的甚为相似,八王爷尚未回京,宋大人做不来这些事,那就只有你了。”乔绵芝将天灵扔在桌上的橘子拿起来,吃的津津有味。
“悔不该请你吃那羊肉。”天灵说罢,转头幽幽的看向乔绵芝,“你完了,发现了不该发现的秘密。”
乔绵芝嘁了一声,“你在说什么?咱两不是刚刚才认识吗?宣平侯府庶子跟勇德侯府庶子在宫中的除夕宴上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引为忘年交。”
“你是八十岁的老爷爷吗?还忘年交。”天灵翻了个白眼,接着道,“知道就好。”
“哎,你是怎么成了宣平侯的儿子的?”乔绵芝伸出一个指头,戳了戳正襟危坐扮严肃的天灵。
“别问,问就是投胎投的。”天灵眼皮都没眨一下,直接堵住了乔绵芝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