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声?
河山即名。
······
有些人渺小的连名字都不会被人记住,但有什么关系呢?生养他的那片土地,不管他什么样子,是生还是死,都会敞开怀抱接纳他,岂曰无名?山河即为吾身。
阮淡看不懂写的什么,但对天灵亲自为村民们题碑的行为感激涕零,宋却看得懂,但却站的远远地看着,一言不发······
京城里的前来参与募资会的商人,也被京畿卫完好无损的护送到了清水镇,姜山那边的商人,是天灵亲自带人去接过来的,给足了面子和安全感。
两地的商人在清水镇汇合,耽误甚久的募资会,终于拉开了帷幕。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只是不知道为何,皇帝在接手密山之后,并没有表现出将幕后之人追查出来的意愿,在安葬了密山脚下的青壮村民之后,就不再有任何动作,而更让人惊讶的是当年迁走的那些村民家属,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此有什么不满,他们居然认为官府将尸体安葬还给他们立碑,就是对他们天大的恩赐了。
天灵蹲在清水镇府衙院子里的一口瓦缸旁边,看着瓦缸里面游来游去的小金鱼,愣愣的出神,想着密山脚下的村民在家人被杀害,朝廷连凶手都没有去抓,仅仅只是将尸体安葬,他们就一副感恩戴德的不行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恹恹,他好像知道宋大人那天为何拂袖而去了。
天地君亲师,是他们这里的人根深蒂固的信仰,天灵那天对宋却说的话,无异于将宋却精心供奉在神坛的神像拿下来摔在了地上。
可能有时候正确的,并不是被世人需要的。
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一群人愿意相信并奉行,这可能是被世人需要的,但被需要就一定正确吗?
但何为正确?又有谁来界定?
天灵眉头紧锁,他两世为人,从一个相对平等和自由的文明突然来到一个阶级严酷无法谈人权的社会,他为了生存下去,努力的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
可是适应着适应着,他发现比起适应,他更想打破这些壁垒进行重建。
但当他试探性的迈出第一步时,他发现,最先给予他敌意的不是这些规则和壁垒的制造者,而是被这些壁垒压迫着而不自知的那些人,抑或是知道,却不愿意相信的人。
那些人把封住他们的壁垒当做保护伞,不管怎样不公平的对待,他们都能忍受,甚至他们都不当那是不公平,而是一种荣耀,被重视,被注意的荣耀。
艰险和困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知和愚昧。
天灵深深的吐了口气,没关系,不着急,一步一步来。
一天不行,就用一个月,一个月不行,那就一年,一年不行,那就一辈子······
想要改变一副已经完成的画不容易,但在一张白纸上,画上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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