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陈最北边的邻水城冬天的时候格外漫长,别的地方一个冬季只有四个月,但是因为它地处北方,冬天不仅寒冷得让人无法忍受,而且还比其他地方的冬季多了整整一个月。大雪纷纷扬扬,如今才十一月,邻水城的天空就飘起了细雪,这里的人都已经裹上了厚厚的棉衣,整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
邻水城是一座大城,下面有二十多个县镇,番阳镇不过是其中之一。大清晨的,番阳镇中就有人骂骂咧咧,此刻天空还暗沉着,有妇人叫骂,其中还夹杂着婴儿的哭声。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竟然嫁给你这么一个烂人,我十六岁嫁给你,十年了,我操持家里,照顾你爹娘,替他们办丧事,维持生计,哪样不是我来,你是怎么对我的,张万书,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你对得起我吗?”,
妇人的叫骂声并不遮掩,周围的街坊邻居都听见了,要说这张万书也是倒霉,当初他爹娘嫌他性子软,于是替他娶了一个性子泼辣的女人为妻,好替他打理家事,但是万万没想到这媳妇性子泼辣的过了头。
张毛氏原来是农户家的女儿,因为在家中是年纪最长的,又是个女儿,所以她的父母平日对她非常严苛,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养成了她这泼辣性子。
说来毛氏嫁到张家一开始性子还不错,但是时间久了,她强硬不讲理的性子也慢慢显露出来,就连张家二老在世的时候也不敢如何她,更别说性子软糯的张万书了。
张万书是家里面的独子,早年张家二老在镇上开了个铺子做点生意,家中过的还算富裕,所以将这唯一的儿子送去学堂念书,将来好出人头地,二老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张万书显然没有那个天赋,学了这么多年也只混了个一般,还沾染了读书人的酸腐气,因为从小被父母娇惯,为人也没有主见,所以为了让他以后过得顺心,张家二老将铺子交给了毛氏。
毛氏虽然泼辣,但是生意做的不错,铺子在她手上也越来越好,唯一不足的恐怕就是她的脾性,以及一直没能生个孩子。隔壁又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而张万书半点不敢吱声。“张万书啊张万书,我真没想到平时你一个孬种,竟然还敢学着别人去窑子,去也就算了,你还弄出这么一个野种”,毛氏指着他抱着的婴儿,声音尖锐。
“谁让你不能生”,张万书低着头小声嘟哝着,要不是当年父母替他选了她这个泼妇,他根本不会娶她,为人粗俗又不懂礼数,也不会尊敬长辈,经常对自己的丈夫大吼大叫,如果不是因为铺子在她手里,他早就休了她。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毛氏不能生孩子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结,所以当听见他这么说,她心里更加恼火了,看着那孩子恨不得立刻将他掐死。
张万书虽然是泥人做的性子,但也是有脾气的,谁知道她能不能生,反正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她有半点动静,“这孩子得留下,你要是真不能生了难道还想我断子绝孙不成”,
“你,你”,毛氏被他气得手只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