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镜想到什么,忽而嘲讽一笑,说:“若是一辈子不明白也是好的,至少证明过的好。”
梁宜浓似懂非懂,却怎么也不肯接那银票,“嫂子给的东西已经很多了,宜浓怎敢再要。”
沈镜硬把银票塞给梁宜浓,“给你就拿着,我也不缺这些。我做的也只能这么多了,以后不知是否有机会再见,只愿你婚后生活甜如蜜。”
“怎会没机会见呀?”梁宜浓觉得沈镜的话很是奇怪,“这是我的娘家。”
沈镜笑了一下,没有解释,“你再看着收拾收拾,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沈镜说完就准备走了,梁宜浓心里总有种怪怪的感觉,却也不知怪在哪。但看沈镜要走了,又赶忙叫住她。
“大嫂且慢。”
沈镜疑惑地转身,“怎么了?”
沈镜刚问出口,却见梁宜浓跪下了,沈镜不知她要做什么,赶紧去拉她,“你这是作何?”
梁宜浓忽而一笑,一半凄凉一半憧憬,看着沈镜,眼里泛着感激,“宜浓自小没得多少关爱,至于亲事,更是不抱希望,是大嫂您为我筹划来的,大嫂恩情,宜浓无以为报,只能跪谢,若将来大嫂有需要的话,宜浓定不会推托。”
听到梁宜浓这么说,沈镜心里还是有些温暖的,她将梁宜浓拉起来,“未来一切都不可知,全看你自己的造化。大嫂看走眼了也不一定,万一那武状元是个靠不住的,你到时别怪我就成。”
“不会的。”梁宜浓说着流下两行泪。
沈镜安慰道:“大喜的日子,可别因为这个哭,哭花了妆就不好看了,还要丫头婆子重新来收拾,误了吉时就不好了。好了,别想这些了,以后过好了再谢也不迟。”
沈镜又安慰了几句,方才出得门来,去到宴客厅,帮着沈氏一起招待女眷。
沈镜谈吐幽默,几句话就能将一帮妇人引得哈哈大笑。沈氏看着,颇为不悦,觉得沈镜就是来抢风头的。
不仅如此,沈镜吩咐下人做事时还有理有条,让一众妇人夸赞不已。
席间不知有人是故意还是无意,把话题带到了沈镜未出世的孩子身上,以及对关姨娘的处置。
“这梁大奶奶倒是一颗玲珑心,只可惜肚中胎儿不在,要是出生了,可不得要有多少人来定娃娃亲了!”
沈镜向说话的人看去,她并不认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想看热闹的,闻言笑了笑,“这位夫人谬赞了。”
她旁边的一位妇人接话道:“听闻是那姨娘给你使了药,你对她的处罚就是将人卖出去,你也太仁慈了,要是我,抽筋剥皮都是轻的。”
沈镜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悦,转念一想,这倒是个打压沈氏的机会,便道:“是哪个乱传的呀?关姨娘虽心思不正,但也得有人帮她不是?”
都是些女人,八卦欲望强烈,闻言各个人心里都冒着兴奋因子,七嘴八舌的说开了,“听侄媳这意思,似乎不是那姨娘一个人的主意。”
沈镜适时冷笑一声,又露出哀泣的表情,“大好的日子,各位伯母婶娘,姐姐妹妹们,就别提这些伤心事了。”
因为这一插曲,沈氏身上接收到了不少目光,心里怒火滔滔,面上却要装个没事人一般,此时听沈镜这么说,适时地插话道:“镜儿说的对,各位就别再说这个话题了,你看她都消瘦成什么样了,这两日心情刚有些好,你们就别惹她伤心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众人当然选择闭嘴,只心里的猜测停不下来。
沈镜低头做黯然神伤状,听了沈氏的话,并未接话,更让众人猜测不已。
因为这个插曲,厅里的气氛有些沉闷,直到戏台上开始唱戏,气氛才再度热络起来。
沈镜本来就觉得有些累了,正好趁这个时间休息一下,也没人会觉得她不是,谁让她现在还伤心呢!
热热闹闹的氛围在梁宜浓出门后沉寂下来,宾客接二连三地告辞走了,喧嚣过后的落寞更让人心里憋闷。
虽说憋闷,沈镜到底累了一天,便早早躺上床休息了。睡着的前一刻沈镜还在想休书要怎么写。
想着想着,又想到还没报了仇。关姨娘被卖出去时口还是很紧,并未承认她害了沈镜的孩子,那么自然也不可能交待同盟。
所以沈镜即使怀疑沈氏,一时也找不出证据,她也不想继续耗在这候府,出了候府这道门,如果找到证据,她一样不会让沈氏安稳度日。
沈镜想着想着便也睡着了,睡的正熟,突然感觉脸上有些痒意,她一下子被吓醒,借着月光看到床边坐着个人。
因为睡的迷迷糊糊的,沈镜条件反射地被吓了大叫,大声啊了一句,一下子坐起身来,往床内侧挪了挪。
“是我,”梁聚适时出声。
沈镜坐起来时就已经知道是梁聚了,此刻听他说话,只觉愤怒,“有你这么吓人的吗?”
“我只是想看看你。”梁聚似乎喝多了酒,吐字有些微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