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季星燃跟小红的主人,名叫杨璎珞的姑娘攀谈了起来。
才知道原来这姑娘竟然是一个人跟着爷爷奶奶来荆石道的。
大家差不多的身份,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杨璎珞直接道:“我爹犯的事儿,我兄长跟叔伯都被牵连了,我娘想不开,咳血呕死了,就剩下我跟爷爷奶奶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堂弟堂妹……”
杨璎珞说:“想办法送走了几个,改了名字,不求日后还能找到了,只求他们能去个好人家,活着就行。”
“剩下的几个没法子,找不到门路,也不能都用暴病死了这个由头,就带着上路了,只是……”
杨璎珞没说完。
但季星燃已经猜到了,那些年纪幼小的孩子,应该在流放的路上就没了吧。
很残忍,但这才是没有任何外力干预的流放之路。
就连季星燃他们,也很难在马匪跟寒潮的侵袭下活下来,所以沈慧心才常常对孩子多一些关怀和包容。
她身为一个医生,曾经上辈子也宣过誓。
这辈子为了保护家人跟自己,不能再显露太多那些对于古人来说过于逆天的医术,只能以这种方式,多帮助一些老人和孩子,弥补一下自己内心的愧疚。
杨璎珞这样的事情,西宁城至少一半人都有过同样的经历。
真正一家人都完好无损到荆石道,还能熬过苦役,活到现在,挣到功劳进城的,太少了。
杨璎珞见季星燃也沉默下来了,笑道:“这事儿我可就跟你一个人说了啊,我是看你对你家那匹马不错的份上,觉得你还算是个好人,所以才跟你说的。”
“这事儿要是泄露出去了,那我可饶不了你。”
季星燃哭笑不得:“我能跟谁说去啊,再说了,谁家还没一两件这个事儿啊,彼此彼此而已。”
就说季家,赵夫人跟季鑫鑫不还逃过一劫吗?
真当官兵不知道啊?不过是钱财通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杨璎珞闻言才笑了:“其实我平时也没个说话的人,西宁城里终究是男多女少的,我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奶奶眼睛都快哭瞎了,我不敢跟她说太多。”
说到这里,杨璎珞爱惜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红:“只能偶尔跟我的小红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