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话一出,原本虞琬宁预料的娇羞慌乱之色,却并没有出现在墨梨的脸上。
墨梨听了虞琬宁这样的话,竟突然镇定下来,原来的些许窘迫之色也立刻消失无影。
她立时正色说道:“小姐说笑了,今日之事虽有些失礼,但墨梨是要侍奉小姐一辈子的,绝不会嫁人。”
“这话说说也就罢了,哪能真让你做了不嫁人的老姑娘呢?”虞琬宁不由地失笑。
“奴婢可没有说笑,句句真心。”
墨梨却不肯与虞琬宁顽笑:“这样的事,小姐以后不必再提了,七年前奴婢父母双亡,被婶娘卖去旁人家里当童养媳,受尽委屈吃尽苦头,挨打挨骂俱是家常便饭,后来那家的儿子得天花没了,他们便要将我卖到窑子里去。
若不是夫人外出上香回城,正好碰上我在窑子门口与人拼命,发了善心将奴婢从那些人手里赎回来,奴婢恐怕那一日便一头撞死在街头了。进府后小姐要奴婢来这里伺候,为奴婢取名墨梨,奴婢便认为小姐是要奴婢一辈子都不离您左右的意思。
这两年您不仅对奴婢十分宽厚,而且还让奴婢跟着您识了字,夫人是奴婢的恩人,小姐您便是奴婢这辈子的贵人,奴婢这辈子除了服侍小姐,定不会再有旁的心思的。”
虞琬宁:“……”
她倒没想过,墨梨的心里,居然还有这番心思。
实际上她当初为墨梨取这名字,也不过是在见到墨梨之前,她刚刚完成一幅水墨梨花图罢了,当时并未多想。
却未曾想,墨梨倒是上了心了。
俩人正说着,雪镜已端了热好的饭菜进来。
虞琬宁便不再多话了,在墨梨的服侍下洗了手,坐下用饭。
晚饭之后,洗漱完毕,虽然已有些晚了,但虞琬宁还是看了好一阵书,方才歇息。
雪镜心里暗叹,不管是虞大将军,还是乔夫子,皆感叹小姐天资聪慧,是少见之材,方进步神速,学业优异。
但其实,这中间最缺不了的,还是小姐的勤奋,大约除了她和墨梨以外,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小姐每日都要读书到深夜。
然后清晨天色不亮便起身习武,整整三年无一日懈怠,这样的辛苦努力,怕是真没几个人能坚持得下来。
接下来的两天,虞琬宁难得地没有如往日那般埋头读书,而是将自己关进西侧的药房里一直没出门。
连雪镜和墨梨也不许进去打扰,只定时递些食水进去即可。
虞夫人见虞琬宁不来吃饭,差人问了两次,虞琬宁只教人回话说自己要闭门读书,近两日都不出小院。
虞夫人听闻,虽心疼女儿辛苦,亦对一个女儿家如此潜心与学问有以为然。
但她知晓女儿在这方面十分倔强,谁劝也是没用的,索性便不再打扰她了,只传话叫雪镜和墨梨小心侍奉着。
虞琬宁想在这两天尽快制出一味药来。
记得上一世,某天季安辰让一个太医请过平安脉后,似笑非笑地将一张纸拿来给虞琬宁看。
那时虞琬宁并不识字,便叫身边负责读信写字的内侍读了她听。
原来那是一份药方,除了配制方法外,后面还清楚地写了那药的效用。
药方是专给男人用的,服用后龙马精神,可夜夜春宵,而且不伤身体,来日亦能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