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婴才不打算陪他‘唱戏’,倒是白白的让这里里外外的人看了笑话。
他是肯定不在意的,唯我独尊,脸皮巨厚。
她就不行了,她还是要面子的,所以也不要唱戏给别人看。
最后看了他一眼,姚婴懒得和他说那么多,转身就打算从客栈的大门走出去。
然而,她也只是来得及转个身而已,之后那只伸进窗子里的手就把她的手臂给抓住了。
在他手底下,她当真是连一片叶子都不如,整个人顺着窗子飞出去。
从窗子出来,她腰身被挟住,落雨打在身上,有那么丝丝的凉。
不过,她也根本来不及去感受雨水到底有多凉,那个把她拦腰挟住的人快速的移动,之后凌空而起,然后就进了马车。
这期间姚婴没有丝毫的声音,那么多人看着,齐雍的行动又很突然,她没有被吓得尖叫,也没有羞得不知所措。她就是没有声音,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物体。
被运送进马车,齐雍还算好心的将她放下,她也微微的晃了晃脑袋让眼前清晰一些。
放下包裹,她调整了一下位置,靠在了车壁上,外面的落雨哗啦啦的,听起来倒像是什么乐曲,让人不由的想睡觉。
齐雍坐在了主座上,漆黑的眼睛在她的身上停留,“一个音都没有,是一点儿都不害怕,还是吓得发不出声了。”她蓦一时真的奇怪到让人窥探不到她的小脑袋瓜深处,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嗯,主要是怕丢人。”看着他,姚婴刻意的扯了扯嘴角,笑的很是牵强。
“哼,脸也没那么大,丢的什么人?再说,谁又会看你的笑话。倒是忘了你自己向本公子当众示爱的时候,那时缘何没觉得丢人?”她那时可是十分有勇气。
“我早就说过了,我那时被迫营业,生活艰难,不得已为之。我解释你又不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她之前的解释,到头来他还是没当真。这个男人,也是绝了。
齐雍漆黑的眸子像是在鉴定她此话的真伪,犹如有透视功能,但又像是两把狙击枪的枪口。姚婴看了看他,又忽然觉得刚刚的话说的有点太直白了,因为他看起来好像随时都能把她给突突了。
就在这时,马车的门从外打开,东哥也进来了。他身上有雨水,带进来一股雨水的气味儿。
坐在了对面,东哥抬手擦了擦落在脸上的雨水,随后看向齐雍,“公子,可以出发了。”
“嗯。”微微颌首,淡淡道。
东哥跟外面的人说了句启程,下一刻,队伍便缓缓的出发了。
落雨不断,拍的马车都在作响,在外面骑马而行的护卫披着蓑衣,雨水沿着蓑衣往下滴,形成了另外一道雨帘。
似乎是因为东哥进来了,齐雍和姚婴都不再说话,他倚靠着车壁,眼睛也闭上了,但肯定没睡着。
他额头上的伤已经结痂了,小小的一点儿,看不太出来。就是手上的伤仍旧缠着纱布,倒也不妨碍他正常活动。
姚婴也靠在那里,把缠在手腕上冒充镯子的赤蛇摘下来重新放回荷包里,因为它懒散,它也很喜欢进入荷包当中,这样就能睡觉了。
转眼看向齐雍,他还是那闭眼小憩的样子,所以,也不能和他说话。
而对面,东哥是醒着的,这清醒之时处于同一片空间又不说话,气氛就会显得有点儿尴尬。
“东哥,我们去哪儿?”也不知,那孟梓易究竟跑到了哪里去。还有跟在他身边的高季雯,也不知怎么样了。
“据公子的眼线来报,他们已进入了汝关郡境内。”东哥回答,最终孟梓易还是没有逃过齐雍的掌控。
“汝关郡?那是北边吧。”虽说她不是很了解大越的版图,可是,汝关郡似乎就是在北边。
“没错。汝关郡以北,就是塞外了。”东哥微微颌首,的确如此
。
“汝关郡,边塞!高威高将军,是不是就驻兵在汝关郡的关口?”当初,姚寅和姚大壮的父亲,就是在那儿去世的。
“对,高威将军就是驻扎在那里。这个时节,不免苦寒。”东哥点点头,证明姚婴记得没错。
姚婴微微皱眉,琢磨了一会儿,她转眼看向齐雍,他还是那个模样,似乎并没有听到他们二人说话似得。
一把抓住他放置在腿上的手,姚婴又晃了晃,“公子,你说孟梓易会不会带着高季雯去找高威将军啊?可不能让他这么做,高威将军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因为个男人而背叛了长碧楼,他会气死的。”那么个耿直又愚忠的人,最受不了的大概就是欺宗叛租吧。
那个闭着眼睛的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子看着她靠近了许多的脸,又看了看她的手,之后他就动了动指头握紧了,这可是她自己送上门的,这一次他可没有对她纠缠不清。
捏着她的手指,齐雍想了想,随后道:“孟梓易的目的地若是塞外,那么必然会经过高威的防线。他若能拦截,是他忠心耿耿。若拦截不住,怕就是爱女心切了。”
听他说完,姚婴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她明白他的意思了。
看着他漆黑的眼睛,真的是看不到底,他这个人,肚子里的肠子估计打了一百八十个结儿。这样一件事,在他脑子里,好像就变得不一样了。
姚婴最初想的只是可能高威会承受不住高季雯背叛的这件事,却没想到,齐雍会在此时想着高威该如何处置。
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所以,他就处于高地,俯视着这些所有有关联的人要怎么做。
心机深沉,虽说处于他这个位置是必须得具备的,但还是让她不由生出一股自己很笨的错觉来,两颗脑子捆绑在一起,怕是也不如他脑子里的一根筋转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