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这院子里的紫阳花在灯火下真是另有风情,变了一种颜色,更显妖异。
听说有一些紫阳花的品种有异,可以用肥料让花朵变化颜色。有一种方法就是,在花根下面埋死人,血不能流尽,须得埋在花根下让尸体的血液慢慢流出来。
花根吸收了血液,再享受尸体变成肥料的过程,颜色就会改变。
应该每个技艺高超的花匠都有自己独特的培育方式,这种颜色的紫阳花很少见,也不知是如何培育出来的。
护卫把她的包裹送了过来,姚婴换了衣服,便趴在二楼的窗台上看下面的花。
今晚也不知有什么节目,但一直到现在为止也没人来通知她,那两个侍女也守在下面,看样子她今晚的确是就只能待在这儿了。
姚婴倒是着急想见高季雯,她随着孟梓易返回了留荷坞,在那孟梓易瞧见了她手上的指环之后,过去那么多天,也不知他到底都做过了些什么。
而且,第一时间的反应是最真实的,就如他最初露出的恐惧。时间久了,自己就能自如的遮盖住了,不真实了。
有人顺着花丛之间的小路走了过来,是两个侍从,每个都端着一个托盘,是来送饭的。
看这样子,显然她是不用出去了,今晚也没什么节目。
耸了耸肩,姚婴关上窗子,主动的坐到了桌边,等待。
很快的,上楼的声音传来,之后侍女走进了房间,两个人端着托盘,力气还挺大。
晚膳丰盛,就如上次来时吃到的一样,大部分以荷入菜,从花到籽再到根,物尽其用。
还有一壶特别清甜的茶,也是上次在这里喝过的那种。
虽说在这古代夜里没什么娱乐消遣,但是对于富贵人家,能享用到如此美食,倒也真的比得过那些娱乐活动了。
姚婴吃饱喝足,洗漱一下便吩咐那两个侍女去休息,她也累了。
躺在床上,许是因为吃的太多,消化之时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很快便迷糊了。
一路上颠簸,没吃好没睡好,到了留荷坞,终于平静下来,这里又安静的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整晚姚婴都没有醒过来,睡得特别好。
一清早,太阳还没出来呢,她就醒来了。
一直在荷包里睡觉的赤蛇也把自己肚子里的食物都消化完了,它也爬了出来,就在床下来回转悠着,一副急急等待姚婴醒过来好带它出去玩儿的样子。
坐在床边看了它一会儿,姚婴随后就笑了,抬手抹了抹睡得发肿的眼皮,“别着急,姐姐一会儿带你去玩儿。”
下床,穿衣服洗漱,她动静不大,楼下那两个侍女也根本没听着。
收拾完毕,她随后走出房间,赤蛇跟在她身后,身体上失去的那些鳞片已经有再生的迹象了。
它就像个小孩儿一样,晃晃悠悠的跟着姚婴,她速度不快,它也慢慢的跟随。
楼下,有一个侍女伏在桌子上睡着了,另一个大概在房间吧。她们也是轮值的,两个人各守半夜。
走出小楼,入目的便是那一大片的紫阳花,环视一圈,姚婴不由笑起来,真是美好。
顺着花丛的边缘走,她的手指落在上面,其实这紫阳的花期也不长。眼下开的这般茂盛,也不知能支撑多久。
想想还真是几分可惜,待得落败了,只剩下花枝,也没什么看头了。
在马上要走出这条小路的时候,姚婴终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手,扯下来一大团紫阳花,抱在怀中。
“真是好看。”抱在怀中,不由再次感叹,辣手摧花,亦是不觉残忍。
带着赤蛇遛弯儿,这座岛有一处观景的地方,路线记得清楚,姚婴抱着花,一路带着赤蛇,就到了那观景之地。
悬于半岛,能窥见远处数座小岛的风采。再往远处,茂密的荷田进入视线当中。
到达边缘,姚婴坐下,两条腿探出去,若是再往前挪一下,她就能直接表演个高台
跳水了。
这水中有鱼,大清早的,似乎它们也很兴奋,不时的有鱼跳出水面。
“这岛上没有吃的,倒是这留荷坞老祖宗的岛上有兔子,可是你不能吃。唯一能吃的,就是这水里的鱼了。”把身边的赤蛇捏过来,跟它说了一通,也不管它有没有听懂,她就手一甩,直接把它抛了下去。
小小的身影瞬时被下面的水所吞没,不过眨眼间它就浮到了水面上,如同一片轻盈的柳叶一般。它咻咻的窜出去,一头扎进水里,片刻后,一条还在流血的小鱼就肚皮向上的翻到了水面上,死掉了。
坐在那儿往下看,姚婴也很满意,只要吃饱喝足,它就能老老实实的在荷包里睡觉。休眠,肚子里食物充足,它的鳞片也能快一些的长出来。
太阳从天边露出了脸,金色的阳光一点点的撒到了姚婴的身上。
而不过是两刻钟的时间,下方的水面上已经飘了一片的死鱼,甚至某一时往下看,好像这一片的水都变成了血色的。
没吃到咽不下去的程度,赤蛇是不会上来的。姚婴也不急,摸着怀里的紫阳花等待着。
蓦地,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缓缓回头,看到的便是昨晚服侍她的侍女之一。
“姑娘,原来你在这儿。”侍女气喘吁吁,可见找她不是找了一会儿了。
“这儿风景好,我来迎接日出。”当然了,如果能忽略下面水面上飘着的死鱼,她这话还是很具有说服力的。
“姑娘,刚刚公子派人来了,说今日姑娘若是方便,便前往梅花岛。”侍女站在那儿,一边说道。
点了点头,这事儿本就是个由头。不过,她倒是也想瞧瞧那梅花岛上的梅花,品种稀奇。
“可是刚刚二公子也派人过来了,雨禾夫人听闻姑娘来了,要来为姑娘接风。”侍女接着说道,这一大早来找姚婴的不止一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