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瞅了两眼也没敢确定那个人是不是他前妻。脸很像,穿着打扮变了,可这时候她不是应该在国外吗?
他开的是一家鞋厂,前两年遇到困境几乎倒闭,不过他到底是捱了过来,现在有大笔的订单,做都做不过来。
“经理,经理,您等一下……”左三叔刚开车进了大门,把车停下,门卫大叔就一路小跑过来,喊住他。
这老头在以前厂子发不出工资的时候也在这好好的干活,所以左三叔对他一直不错,见他追过来,便关上车门,和气地问道:“老付,有事啊?”
那老头手里还拿着玻璃茶杯,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跑了出来,说道:“经理,真有事,您爱人,哎呀,不对,就是你前妻,她来了,在你办公室等着你呢。哎呀,我这嘴一秃噜,差点说错话了我。”
“没事,你先回去吧,我上去看看。”原来他上午还真没看错,左思柔她妈真的回来了,准没什么好事。
老付看着他消失在办公大楼入口,跺了下脚,心想这都什么事啊?也不知道那女人回来又想干什么?
“经理好,经理好……”一路有人看到左三叔,便恭敬地跟他打招呼,在他走过去之后,那些人却窃窃私语着,左三叔想着,思柔她妈过来的事,整个厂子都传遍了吧。这厂子里,很多老员工是认识她的。
“嘭”地一声,办公室暗红色的木门被他打开,然后他看到了会客的单人沙发上坐着的那个女人,烫着波浪长发,耳朵上戴着两个硕大的圆环形耳环。
左三叔在想,如果她这俩耳环被什么东西刮住了,扯到了她的耳垂,她会不会疼哭?结论是不会,这个女人够强也够狠,想做什么就能狠下心去做。她的字典里会有哭这个字吗?
他把公文包往桌上一放,坐在老板椅上,顺手掏出烟来点火,像没看到人一样。
“呵,幼稚!”左思柔她妈看着左三叔不搭理她,她冷哼了一声说道。
“幼稚?是,您多成熟啊,趋利避害的把戏玩的醇熟透了。听说过洋火洋桶洋柿子,您在大洋那头漂了一遭,请问该叫你洋什么?嗯?”
左三叔眯着眼睛看着这个从来不肯服输,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的女人,思忖着她的来意。他确信她不是为他而来,他们夫妻情分已尽,那只有一个最大的可能,就是左思柔。
“就说你幼稚,都到了这个地步,争这点口舌有意义吗?”大概是在国外时间长了,左思柔的妈妈说汉语的时候已经带上了一点特别的腔调。
“那你说吧,你来这一趟,漂洋过海的,还耐心等了好几个小时,你想干什么?”
“行,既然你问了,那我就直说了。我这次来,是想把思柔接到国外去。在那里,她能得到更好的教育,以后也会发展的更好,那里的环境根本就不是国内能比的。”
她的话说到这,就见左三叔不顾形象地朝她呸了一口:“我呸,你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为了女儿的发展好。说到底还不时为了你自己,怎么的,漂洋过海待了快两年了,一切都如你所愿,在外边待时间长了,寂寞了?这时候想起女儿来了?”
有路过办公室外边的人,隐约听到里边的说话声,都噤若寒蝉的踮着脚尖,整个楼层,沉浸在压抑的气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