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任左相之后,谢深甫的不足跟迂腐,以及那股书本上学来的嫉恶如仇,使得他不单是位居高位之后没能够施展出自己的抱负理想,反而是最后惹下了一堆烂摊子,甚至是最后身败名裂。
当然,有谢深甫这样的文人士子坠入深渊,也会有文人士子在仕途路上一帆风顺,就如刘克师,原本也是一个跟谢深甫一般的迂腐文人,但好在碰到叶青之后,突然自己就开了窍,彻底弄懂了何为官场、何为社稷,何为为民之道,从而也成了天下士子心目中一道伟岸的形象,甚至是不可逾越的一道天堑。
还留在长岭的他并没有进入草原,草原上的风雪天刚停,原本要准备悠然的喝上一壶茶,而后在小睡一会儿的他,在接到长岭关隘的急报之后,别说悠然喝茶了,而是连厚厚的皮裘都忘了拿,立刻就往外奔去。
草原上发生的事情他一直都是清楚,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但却是知道每一个行动方向。
而刚刚得到的急报是,耶律月、李横、耶律乙薛率领着大军在草原上追击窝阔台的残兵败将,如今他们已经快要接近长岭,但却失去了窝阔台的踪迹。
这让镇守在长岭当吉祥物的刘克师,顿时一阵嘬牙花子跟吸凉气。
关于战事善后以及各种处理他擅长,但要是带兵打仗那就是太难为他了,而且也不是他所擅长的。
这些年来,单独领兵打仗的次数不过就一次,而那一次也不过是作为
一个援军出现在战场上。
当然,这一次他也不会是主力,毕竟有李横、耶律月以及耶律乙薛,可他要领兵去拦截、寻找窝阔台,也得带兵上战场不是?
想到这里的刘克师,一时之间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忽然冒出了一个不好的预感,那就是……在茫茫草原上,会不会耶律月、李横都没有找到窝阔台,而却是被自己误打误撞的碰见呢?
瞬间又是倒吸一口凉气,甚至就连后背都开始有些发凉,他还真不知道,若是一旦自己真碰上了窝阔台的残兵,自己该怎么办才行。
感觉到一旦走出长岭不保险的刘克师,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带上徐方武与孔驰二人,在墨小宝跟钟蚕离开后,这里便由他们三人开始镇守。
当然,之所以陈兵在此如此多将领与兵力,就是为了燕王谋划草原的,若是没有草原上的威胁跟乱局,长岭或许就会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率领五千兵马走出长岭关隘,刘克师也已经把草原上的形势跟徐方武、孔驰两位将领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两人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看了看身后五千骑兵,而后由徐方武开口道:“五千精兵足够,即便是到时候窝阔台跟前的兵力比我们还多,但只要我们能够紧紧咬住他们,不让他们再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就行。如此一来的,那就没有必要带上重骑兵了,既然我们只追求速度,用轻骑就完全足够。”
“你的意思呢?”刘克师觉得徐方武说的很有道理,但还需要问问孔驰的意见。
孔驰点点头,紧了紧身上的甲胄,迎着阳光下的寒冷空气道:“末将也认可徐统领的意思,轻骑速度快,即便是我们不敌,但只要我们游弋速度快,已经是疲惫之师的窝阔台,便拿我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而且……刘大人可能还忽略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刘克师问道。
孔驰笑了笑,哈出一口热气道:“既然李横将军跟王妃已经通知了咱们,那么我想一定也会同知在儒州的虞允文大人的。而且我猜测,窝阔台既然逃过了李横将军跟王妃的围追堵截,很有可能是他们判断错了窝阔台逃跑的方向。”
“你的意思是……?”刘克师脑海里闪过一丝什么,但转瞬间又没有抓住。
“就像刘大人刚刚所言,我们应该继续深入草原身处,因为您判断窝阔台可能会逃亡草原身处。所以我猜想王妃跟李横将军也是如此想的,但……万一窝阔台是向南呢?”孔驰继续说道。
“向南?”刘克师喃喃道:“燕云十六州每一关隘都有重兵把守,窝阔台难不成想自寻死路?”
“看起来是死路一条,可其中也有比深入草原更大的逃生机会。”孔驰望着眼前白雪皑皑的旷野,而在尽头处,隐隐有峰峦叠嶂的山脉模糊的出现在视线里。
“钻进山林里或许确实比在茫茫草原上更容易获得逃生的机会。”徐方武思索了一阵,认同的说道。
马背上的刘克师有些犹豫了,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
直觉上觉得应该更往北去深入草原,或许有机会能够碰到窝阔台,而徐方武跟孔驰的判断,也让他觉得很有可能会是窝阔台选择的逃跑方向。
一时之间有些犯难的刘克师,扭头看着两侧,徐方武跟孔驰也等着他下令,他们该往那个方向去追击窝阔台。
咬了咬嘴唇,刘克师最终还是决定听从徐方武跟孔驰的判断,毕竟,论起行军打仗来他是外行,这种事情还是应该交给他们才是。
“依你们的,咱们也往山里钻。”刘克师下定决心道。
大军开始转南而行,即便是如此,刘克师还是有些恋恋不舍的望向身后的草原腹地,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决定,就让他错过了窝阔台呢?
刘克师开始率兵转南,而身处儒州的虞允文,在接到急报沉思了片刻之后,便也决定亲自率兵从儒州出发向北,往草原上挺进。
不过该如何选择挺进草原的路线,以及窝阔台会往那个方向逃跑,虞允文在这件事情要比刘克师果断的多。
同样是五千兵马以及留下驻守的将领之后,虞允文开始亲自领兵走出儒州,而与此同时,已经追击了近两日时间的耶律月跟李横,依旧是在草原上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