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谢清直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把字笺传上来给我看。”
清欢把字条递出去的时候,偷眼看了看扶莘,很奇怪,他脸上没有半分惊慌,反而隐隐有几分胜券在握的笃定。
淡淡的疑虑在心头浮现,怎么也挥之不去。
可是,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呢?
忍不住又把字条看了一眼,清欢一下子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字迹错了!
这字条原来是她照着扶莘平日里的自己模仿着抄的,眼前这张上面却是自己的笔迹。
刚刚她实在是太兴奋了,好胜心让她心里的得意一下子压过了理智连这么明显的问题也没有发现。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就这一下,红妆已经恭恭敬敬地把纸条地摆在谢老爹眼前了。
架子依旧在的谢清直装作混不在意的样子,先慢悠悠地抿了口茶,心里却在翻江倒海。
他清楚这是闺女的小把戏,可是明面上又不能拆穿,那样太不给女儿留面子了。何况他保得了这个先生第一次,也架不住有第二次第三次。
这种情况,他除了装傻没有别的选择。
但问题是,如果这位教书先生也给女儿弄走了,他根本就没法交代。
抱着这种忐忑的心情,谢清直瞄了一眼桌上的字条。
看到这字迹,他把脸藏在书后边悄悄松了口气。
然后,表演的时刻来了。
啪!谢老爹把书一下子摔到了桌子上,“扶先生!你虽然年轻,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读书人,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还怎么为人师表……”
“尚书莫动气。”扶莘装模作样地长长一揖,“这首诗确实是从在下身上掉出来的,但是,上面的字迹却不是在下的……”
……
清欢全程低头听着这一老一小的表演,感觉仿佛进入了一个大戏台,自己就是那戏里面的一个犯人,只能安静地等待审判的降临,完全没有申辩的余地。
煎熬啊。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这惩罚才定了下来——去祠堂罚跪,时间由扶莘来定。
清欢松了口气,和扶莘一起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