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眼里虽布着丝丝宠溺,但斜鬓入飞的冷眉依旧隽着几抹深沉,
“也不知慕成雪认识了什么人,真让那花神庙的住持招假供,所以我才急急忙忙回来寻你。
这不在半路上便遇见了。”
“你是怕慕成雪的爹娘来,将这潭浑水搅上一局,场面会难以控制吧?”
言欢玉手微伸,指尖含着丝丝柔意将他微皱的眉头展开,绛唇温婉地往上一勾,语气便多了几分柔和的鼓励,
“我的阿煦是下最厉害的男子,没有什么是你搞不定的。
万一局面真的出现了短暂失控,记得一定要以大局为重。我吃些苦也不算些什么。”
在政权面前,言欢知道自己的那点聪明上不了台面,所以她能做的便是让李煦放宽心,按理智去将局面稳住,切莫让别人扼住了软肋,导致满盘皆输的局面。
李煦狭长的寒眸里覆上几抹温柔,俊冷的面容也添了几分暖意,修指细细地抚着言欢耳鬓的青丝,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以往,李煦总是对眼下每件事的布局很有成算,唯独,这一次,他觉得心头有着难以言述的慌乱,就算能解决,也是要经过很多的曲折。
言欢仿若能将他的心思看透,伸手轻轻抓住他的修指,道,
“阿煦,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希望的,除非你亲口不要我.......”
都最后几个字,言欢蓦地还是会觉得心口疼得厉害,即使知道那只是个假设......
不过如果那一真的来临,自己也真的会下狠心掉头,不值得留恋的感情终究是不应该用执念坚守。
李煦俯身,含住她所有未尽的忧愁,尽管寒风偶尔会会吹到马车里,但言欢依旧觉着身子暖烘烘的。
过了好一会儿,马车终于到了大理寺,两人泛红的面容也由情动的缱缱柔意化做了作战的冷肃威严。
大牢里的住持此时已是遍体鳞伤,望着言欢的眼神含着几分要置她于死地的轻蔑。
“住持,咱们又见面了,今个儿我父亲醒了,您输了。”
言欢徐徐地着,衣袖一摆,尊贵的主导者气息便一一展开,一点儿没有被压来对峙的忐忑不安。
“欢姑娘,事到如今,老身实在是承不住酷刑,只好招了.....”
住持话的时候,眉眼微垂,一副不敢正视言欢,愧对于她的模样。实则,眸底早就覆上了恨意——
要不是她,王修染又怎么会出事?自己又怎么会被牵连.......
当初见她的第一眼,自己心中便产生了忐忑。那时就不应该言老夫饶妇人之见,应该防患于未然,将事情做绝。
“住持收的香火钱恐怕要比从赌局中获益的还要多上不少?放弃多的不义之财,去贪图少的不义之财,住持也真的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这丫头总能一针见血地点出问题的关键,要是她不是生在高门世家,自己准保收她做女徒弟。
“言欢姑娘,都到大理寺了,你还不实话实话,你敢,赌场里的一万两纹银不是你下的注?
我可把你在赌场下注的记录给贾大人呈上。”
“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我为何不能下一万两?
再,正经渠道来的钱财,又有谁会嫌多?”
言欢花眸里晃光几分笑意,桃花妖眉蓦地朝慕成雪一挑,
“慕姑娘要是不重钱财,又怎么会在珍宝阁赖下账务?”
同一件事儿,她翻来覆去个没完没了,有时候想想,真不知道,昨个儿是不是其故意下的局,所以才让自己落下这般难堪的境地?
“那你要是没做此事?住持一个出家人又何况会将你扯入其中?京城贵女又不止你一个?”
慕成雪又事情反绕其中,烟雨朦胧的脸蛋也多了几分狠戾,似是不将她置于死地,绝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