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要不先和欢儿说一声,回头让秋水去翻供顶罪。
这样一来,很多事儿也就能掩了过去。”
秋水虽然是个丫鬟,但好歹也是自己房里看着长大的,感情总归是有的。
言安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命令不禁让自个儿伤了女儿的心,更会伤了房里的主仆之情。
这样一来,往后在府里肯为自己办事儿的人,那便是少之又少——
他总是带着歉意打乞求自己谅解,可一次次地却戴着委屈的面套伤害自己的心,如今就连欢儿也不能幸免于此。
有些事儿,实在不能一忍再忍了。
“你自个儿去和欢儿说吧。”
言二夫人的脸上没有往日的为难,语气也没有往日的冰冷,凝寒的细眉似是卷起嘲讽的倔强。
“夫人,我知道你在生气儿,可眼下府里的名声逐渐变臭,母亲的身子逐渐变弱,要是其真有个好歹,欢儿的名声又能好过到哪儿去”
言安侯将步子挪至言二夫人跟前,略带忐忑的视线直直地迎上言二夫人的视线。
言二夫人没有回避,脊梁骨反倒挺得更直了些,双眸里布满了失望透顶的冷漠,
“怎么,你也说不出口”
很多事儿,言二夫人都可以忍——但只要涉及到女儿,她便一步也不想妥协。
不过今日的事情,她内心除了溢满愤怒,更多的是对言安侯的一种失望——
回想起这些年,他对自己的态度,言二夫人只觉得嘴角发麻,很想勾起一阵苦笑。
外人都觉得言安侯是个好丈夫,是位好父亲,光看那房里只有正室一人,哪怕没有子嗣香火继承,也不纳妾室,不收通房,便可得知。
但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一切是言二夫人忍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磨难才换来的。
即使生了欢姐儿伤了身子,言二夫人依旧不想言安侯顶着不孝的罪名,依旧日日泡在药罐子离里养身子,想着早日生下个孩儿。
哪怕言老夫人私下嘲讽自己是只不会生蛋,却只会占着雀巢的母鸡,她也甘愿吞下所有的苦水,为的是一房安宁。
可这段日子,言二夫人觉着以前自己的隐忍,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反而将所有矛盾积攒到一块儿。
时候要是到了,说不定会给自己致命一击,所以有些事情,她不想忍了,也不能忍了!
“名声不好,那又如何大不了留在府里,我一辈子养着她。一个男人要连明辨是非的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那还不如不嫁。”
言安侯又如何没听出其中的嘲讽,胡子气的简直都要向上翘,可目光对上言二夫人冰冷的眸子,心里又蓦地有些心虚,嘴上却不饶人地颤抖着,
“你简直是无理取闹!”
“好,那我今天就无理取闹一回,你给我出去。”
言二夫人心里的火越烧越凶,两塞燃得通红,一双冰冷发眸子攒着暴风雨卷席的轰炸力,直射言安侯那忐忑不安的心底。
未等言安侯反应过来,他已经背一双有力的双手给推出门外,“砰”地一声,合上的门板宛如一道惊雷,在迷茫的脑海中炸出了诧异的火花。
“侯爷,今晚说的话实在是让人有些气愤。”
珍珠虽然知道这话出于自己的口不合适,但她还是忍不住为小姐打抱不平
当然,他要将秋水反推出去的主意,珍珠内心更是感到寒凉——
原来侯爷也同其他主子一般,不把奴才的明当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