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季对于老希来说是不同寻常的,经过细致反复的筛选,他最看好的一对种公马和基础母马经过人工授精的方式,受孕成功,并生产了一匹堪称三河马之最完美的小公马,115号。三河马的分号通常双号是母马,单号是公马。后来有苏联专家来考察看到115 号,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赞叹不已。
115号的出生使三河马在今后的选育工作中有了更可靠的依据。这让老希更有信心让三河马成为我们国家自己的优良马种。这匹马的照片至今还挂在额尔古纳市的三河马博物馆里。
最近工作进展顺利,老希心情好,晚上在家自己喝着酒。
“希老师,我们又来了。”队里的几个年轻人嘻嘻哈哈地挤进了屋。
“吃饭了吗?”秀木问。
几个人没人说话。
“一看就是没吃,秀木干净给那几双筷子。”
秀木做饭通常做的多,因经常有人突然袭击就来蹭饭了,可是今天的人有点太多了,没办法我姥姥又开始现和面干擀起了面条。
“希老师,上次你说过要给我们讲小说听,我们还都记得呢。”
老希是说过这话,那是因为看见他们每天晚上回去没事就耍钱,还经常因为耍钱打架,所以想着怎么才能让队里的年轻人有健康的业余生活,就想到了给他们讲讲自己上大学时看过的一些名著。
祖国最北端的那片草原的九月末已经进入秋凉,草开始泛黄,大雁开始成队地南飞。冒着黑烟的绿皮火车身上附着着水气和煤烟混合成的黑色的粘液在世界四大草原之一,也是世界最美的草原——呼伦贝尔草原上呼啸着。这列由繁华逐渐驶向荒凉的列车上人很少,多数乘客都是在中途下车,在散发着羊膻味的车厢里在剩下的可以一一数来的乘客中老希和秀木显得有些格格不入。1960年夏,老希和秀木大学毕业了。毕业典礼上,老希回顾着自己这四年来的收获。体育各赛事的奖项,在奥尔洛夫马身上情感的得失,和同学们一起四年的时光,抱得美人归和秀木领了结婚证,最重要的是进入了曲教授的课题组,掌握了优良马选育的技术。老希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幸运的人。
这是一座西临蒙古国,北接俄罗斯的具有特殊历史意义的边境口岸城市,后发展成中国最大的陆路口岸,也是中清铁路俄罗斯进入中国境内的首站——满洲里。老希,老扎,秀木都被分配到了国家农垦部直属的内蒙古农委海拉尔农垦局。在海拉尔报到之后,老希和秀木被分配到了最偏远的有着近十万只牲畜的国营克尔伦牧场。他们要在满洲里下车,之后搭乘汽车,再转勒勒车才可以到达他们即将挥洒热血和汗水的克尔伦牧场,而老扎则被分配到了集体红旗牧场。
克尔伦牧场是老希和秀木大学毕业后工作的第一个地方。当勒勒车在夕阳的照耀下逛荡在无际的草原上,让我想起了一句歌词“勒勒车赶着太阳游荡在天边……”,生动形象。老希和秀木看着这茫茫草原和即将落入草原深处的太阳,有一点点惆怅,自己的人生就要在这里翻开新的篇章。“未来这片草原就是我们的家,它将承载着我们的梦想”老希深情地看着秀木说。秀木没有回答,呆呆地看着远方那石头堆起来的像小山一样的鼓包,被风吹日晒的退了色的或黄或蓝的彩带在那上面飘舞着,似乎在诉说着这片草原的沧桑。
“那是什么?”秀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