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不躲啊?”
叶翕音早忘了自己正生的气,澄澈的大眼睛里全是紧张,看着渐渐渗出血丝的齿痕,急地抽出袖笼里的手帕就去擦拭。
“不恼了?”景辰却似没看见手臂上的齿痕一般,只望着叶翕音焦灼的眸子低问。
叶翕音嗔怪地瞪了景辰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问这个,你先自己压住伤口,我唤卫小海拿止血药膏来……”
叶翕音说话时就要起身,手臂却被景辰拉住“这点小伤不用上药,你用帕子给我简单包一下就好。我饿了,包完了好吃饭。”
叶翕音听景辰说饿,便也只得依着他,拿自己的帕子给他仔细包扎起来。
看着叶翕音格外小心地将手帕打了个结,景辰随后将宽袖放下来遮住了臂上,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仍旧悉心地给叶翕音布菜盛汤。
叶翕音虽然不恼了,却更没食欲了。
尽管宽大的袍袖遮住了景辰的胳膊,可刚才被自己咬出的那个带着血丝的齿痕,却总在她眼前晃,扰地叶翕音心里越想越觉得过意不去。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她也不晓得怎么搞得,最后居然把景辰给咬伤了。
最让叶翕音坐立不安的是,被咬伤的景辰,今天却好像特别好脾气,一句责备她的话都没有,还照样细致地照顾她用饭。
手里捏着半个包子,叶翕音望着身侧景辰温润如玉的静雅俊彦,心里莫名的很不是滋味。
匆忙吃过晚饭,景辰唤人进来收拾去餐碟,看见叶翕音有些不知所错,便道“我手臂此刻感觉有点疼,你帮我煮茶吧。”
得了景辰这句话,叶翕音心里正内疚得想找机会补偿,立刻应了声,起身唤卫小海进来,将外面廊下的红泥小火炉抬进来。
自入冬之后,景辰便由先前的绿茶改为饮用红茶和黑茶。
今夜因晚饭用的迟了,叶翕音便让红竺取了黑茶。
景辰用的黑茶,是特产于西川的顶级茶砖,名为天尖,用上品黑毛茶压制而成,外形色泽乌润,内质香气清香,滋味浓厚,用茶灯烤茶的时候,浓郁的茶香就散了满屋。
叶翕音前世是煮茶品尝的行家,每逢冬日,便设小茶炉于书案旁,写诗作赋之余,常亲手调汤煮水烹茶。
尤其眼下府中有上好的细陶壶,用以煮茶的水,也是买自长留山的泉眼水,恰为叶翕音提供了一展茶艺的机会。
慢慢地烤熟一粒茶团,叶翕音用银茶针将小巧的茶团细细分开,耐心等待陶壶中的水泛出蟹眼细泡的时候,才将茶团缓缓放入壶中。
煮茶的火候十分关键,叶翕音将泥路下端的风口调成半开,使得炉膛内的龙眼碳枣既不见青烟也不见明火,始终保持红玛瑙般的颜色。剩下的便是等着一壶香茗煮好后分茶入笠。
忙完这些事,叶翕音才直起身,便对上了景辰望向自己的,别有意味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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