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搂上云霁寒的脖子撒了个娇,我说:“三哥劳累了,翊儿早日学会了,才能和三哥一起打马球呀!”
云霁寒确实忙,不然也就不会有李叔夜什么事儿了。
他把我放下来,又警告李叔夜一句:“六公主有任何闪失,你就给马做饲料吧!”
李叔夜笑着回应云霁寒,没有惊恐,更没有谄媚,他说:“太子殿下放心,六公主也是草民的徒弟。”
从那一刻起,云霁寒瞅李叔夜,就是不顺眼。
因为我起得太晚,一路上走得格外匆忙,几乎是小跑着到东宫的,进了正殿,便瞧见云霁寒和齐国公正在下棋,棋盘上黑子、白子摆了一桌,看来二人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翊儿来晚了!还望外祖父和太子哥哥恕罪。”我冲着二人行礼,见他们二人谁都不理我,便走到云霁寒身边低头瞧着二人下棋。
与其说是下棋,不如说是在博弈,高手与高手之间的对弈,看上去云淡风轻,实则暗潮汹涌,即使齐国公退出朝堂,但他手里的白子,绝不会相让他人。
“太子哥哥,你要输喽!”
我冲着云霁寒说。
“呵!”云霁寒抬头,刮了下我的鼻尖,说:“你来?”
他腾出面前的位置,坐在里侧,我便坐下来,我执起一颗黑子,吐了吐舌头,说:“输了可不算我的!”
“嗯!赢了有赏!”云霁寒眯着眼瞧我,我浅笑着,落了子。
齐国公捋了捋胡子,抬眼一瞧,也笑着落下一子,道:“你们这是以多欺少啊!”
“谁说的?我们手里的棋子一般多。”我说着又落下一子。
齐国公愣了下,不再言语。小半个时辰后,齐国公放下了白子,说:“老夫倒是小瞧了你这个丫头。”
“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我傲娇地说,冲着身边的云霁寒挤了挤眼。
“翊儿,今日找外公,该不会是想寒碜你外公的吧?”齐国公笑着说。
长生撤下了棋盘,又有宫人盛上茶水,待宫人们出去了,我才说:“翊儿不懂。”
“哈哈!我老了!”齐国公说,“我齐国公府荣宠不衰,已是圣上的恩赐,我也该退了。”
“不是的。”我摇头,我见齐国公一脸狐疑,我又说,“翊儿今日来见外公,其实是想问问我生母入宫前的事情。”
齐国公诧异了一下,又笑道:“翊儿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我昨日去了凤仪宫,在那里坐了会儿,我很怀念她。”我半真半假地说,“我很好奇,翊儿的生母,是个怎样的人。”
齐国公脸上的笑意逐渐褪去,眼里闪过点泪光,但很快就消散了,他说:“你的母亲,从小便是四个孩子里最懂事的,能文能武,是老夫一生的骄傲。”
“那……”我犹豫了一下,下意识地瞥了眼云霁寒,说:“那……生母是否曾经和您分开过很长一段时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比如失忆什么或者性情大变什么的?”
齐国公一脸地莫名其妙,说:“翊儿,你问的这是什么问题?”
我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解释说:“我,我就只是想多了解母亲一点。”
齐国公皱眉,说:“其实,你问外公,外公也不知道。老夫长年征战在外,你母亲和你的外祖母留在京城,常伴身侧的时候,也就是她出嫁前两年的事情。”
“那时的母亲,是不是有些倾国倾城之貌?”我问。
“自然!你母亲的相貌,在京中世家子中,也算是佼佼者。不过,比起相貌,才情更是数一数二的,有京城第一才女之名啊!”提到这个,齐国公骄傲地说,“当时,到咱们将军府提亲的,可差点儿把门槛儿踏破了!”
“那,我母亲的武艺,可是您亲授的?”
齐国公摇头,说:“说来惭愧,老夫一生戎马,陪在儿女身边的时间太少了,你母亲的武艺,多是和你的那几位舅舅学来的!”
“哦!我也想学武功。”我岔开话题,把心里的失望掩藏,看来从齐国公这里,得不出什么有意义的线索。
后来的交谈,我有些心不在焉,齐国公走后,我颓废地趴在桌子上,浑身都无力了。
云霁寒一直沉默不语,只是给我披了件他的外衣,一只胳膊拄着桌子,默默地瞧我把嘴巴鼓成青蛙状。
“三哥……”我转头看向他。
“嗯?”云霁寒回答地很轻,带着一分小心翼翼。只要是涉及先皇后的事,他就会如此,昨日也是,不是生气,更像是在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