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圈上,十六名操作伏龙阵法的炎魔军士,包括柴宗旬,现在还没有感到有多大的压力,他们属于攻击阵法,只要灵力足够压制巨龙,它便难有翻身的机会,相比困龙阵而已,他们更耗灵力。但伏龙阵又完全依赖于困龙阵,若无困龙阵束缚恶龙,铁索般的伏龙阵虽然威力强大,却太稀疏,很容易被其突破,因此二阵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十几名医护兵冲进内圈,强忍着心中对巨龙的恐惧,将体力药丸塞入困阵操作人员的口中,而后向其输入灵力。由于事态紧急,布阵之时根本来不及选择执阵人员,只能像抓壮丁一样,抓到一个算一个,因此有的执阵盘士兵体力和灵力都早已到达身体极限。柴宗让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安排两名甚至三名医疗兵协助,再看看中圈伏龙阵上满头大汗的炎魔士兵,柴宗让叹了口气,摇着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早晚会被恶龙耗尽灵力。
柴宗申之前用囚龙索与恶龙战斗就耗费了许多精力,此时腿脚有些发软,也只能咬牙坚持着。不时望向挥舞着钢鞭鼓舞士气的堂弟柴宗让,未来的路还长,却也很迷茫,这条路究竟是对是错,现在没没人看得清,不过三娃子终于肩负起了自己的职责,让他感到即使再难,也要带着这千余近卫营走下去,风风光光地回到炎魔帝国,而不是被亿万炎魔子民唾弃的叛军。
虽然有医疗兵的加入,也有其他的炎魔战士协助恢复灵力,然而灵力修复比疗伤回血难上百倍,细如涓流的灵力输入根本赶不上阵盘瀑布般的灵力消耗。一名早已摇摇欲坠的困阵士兵再也支撑不住,被恶龙聚集的灵力一把吸了过去,瞬间被龙炎吞没,就此领了便当。
困阵出现了一个缺口,敖灺终于可以活动一只脚,利爪在地上出几道深深的痕迹,曲着膝用力将自己的身体微微撑起,7个方位的困阵士兵均被拖得往前滑行,即使四肢脚已经插入地中增加阻力。柴宗让站在空缺的阵位上,让骓云鞭插在腰间,四只手分别扔出一根囚龙索,既然哥哥能做到,我为什么不能做到?
“不!柴宗让,你给我回来,危险!”柴宗申眼看着堂弟柴宗让将要以囚龙索肉搏巨龙,以此填补困龙阵的缺口,真的急了,柴宗让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疏于训练,修为太低,根本操作不了四根囚龙索,他能够坚强起来就已经足够了,这般不自量力却等同于送死。
“赤乌苏!”柴宗申对着天空放声大喊:“我知道你在,我以炎魔皇族的名义起誓,此番只捉恶龙,绝不与你为敌!”
柴宗申的吼声在山间回荡,却没有收到响应,除了恶龙的咆哮。
“尔等今日所为,有违道义,吾本不愿多伤性命。”敖灺能够活动的那只脚上,套着四根囚龙索,铁索另一端紧紧地握在柴宗让的手里,柴宗让目光坚决,眼神如炬。
“赤乌苏,你我皆为魔中皇族,当知有可为,有可不为,我承认此番柴火大炎王的确有抓你的计划,但而今恶龙变身在即,我以炎魔皇族的名义,以魔族传统的嗜血契约,今日只抓恶龙,绝不伤害这世界无辜,绝不伤害火魔士卒,若有违此誓,天诛卝地灭!”
“若此恶龙逃脱,化为恶灵之态,这个世界必将生灵涂炭,将军于心可忍?”
山间只有柴宗申的誓言与巨龙的咆哮回荡,敖灺将爪子一收,柴宗让站立不稳,四足深陷泥中,却仍旧朝着巨龙缓缓滑去。敖灺一声冷哼:“哼,这点小伎俩,也敢在吾面前张牙舞爪。”腿脚用力一甩,柴宗让囚龙索脱手而出,身体越过巨龙庞大的身躯,龙炎在身~下翻腾。
“不!”柴宗申声嘶力竭地吼着,阵盘却半点也没有松开,“外层器械,准备!”
敖灺收了龙炎,柴宗让半跪在龙嘴前,巨龙鼻孔炙热的呼吸扑在脸上,锋利的牙齿几乎贴在柴宗让身上,“听说你也是炎魔皇族,不讲江湖规矩,吾乃瞌睡龙皇族,与君平起平坐,尔等却三番四次要置吾于危地,欲囚吾为魔宠,泥菩萨尚有三分脾气,吾今日便用尔之躯果腹!”
巨龙张大了嘴,柴宗让闭上了双眼,只感觉粘卝稠的龙涎淋在身上,此生便休于此了么?
一把长枪,一道烈焰,冲破长空,龙头微微一歪,咬在了地上,柴宗让睁开眼时,已经被赤乌苏提在了手上,枪尖红缨飞舞,烈焰与龙炎撞击出炙热的火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