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进摇了摇头道:“娘,进去再说吧,一路上把这两人带回家来,也是够呛!爹,帮我一下,扶他们进去!”
“好!”张秀才也是皱着眉头,有点不喜朱元旦和方志远喝的醉醺醺的样子,但还是上前去搀扶着朱元旦了。
却不想,那朱元旦转头见了他,本就一直在流眼泪的他,又是“呜呜呜”地哭了起来,边哭还边笑道:“先生?是先生啊!先生!我好像没有家了,那朱家不是我家,我不回朱家去!我不回去!我就待在先生家,不回去了!”
张秀才怔然,不明所以,但看着说醉话的朱元旦,再想想上午时朱员外说的话,瞬间他心里也是感到难受心酸。
那旁边的张进就解释道:“喝醉了之后,元旦就一直说这话,一说还就哭,看样子他在朱家的处境真的不太好啊!唉!”
张秀才默然一瞬,随即对朱元旦温声安慰道:“好!好!不回朱家了,就待在先生家,不回去了!走,跟着先生回家吧,啊?”
朱元旦哭着笑着,重重点头道:“好!我跟着先生回家!”
然后,在张秀才的引领下,终于是把朱元旦带进了家门,又把这两人安顿在张进房间的床上躺下了,这时张进才真正的长舒了一口气,跟着张娘子和张秀才去了厅堂。
厅堂里,刚坐下,张秀才就蹙眉问道:“进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早上出门你们不是说去找董家子等人商议何时启程去府城的事情吗?怎么中午没回来,下午还喝醉了才回来?”
听问,张进苦笑一声,就道:“事情是这样的,爹!我们是和董元礼他们一起商议着何时启程出发去府城的,可是这事情周川他们都说要先回家和家里人商量再确定,明天再做答复,这样也就算了,我们本也该回来了,可是那董元礼忽然提议我们过了县试,应该去感谢县衙里的两位大人,于是我们凑了银子在沈家酒楼订了一桌酒菜,又去县衙请了两位大人过来一起喝酒,没想到元旦和志远就喝醉了,就成这副鬼样子了!”
“原来如此!”张秀才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但想起刚刚朱元旦又哭又笑的样子,他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张进见状则道:“爹!都说酒后吐真言,元旦能够说出朱家不是他家的话来,看样子他在朱家这几年肯定不好过,这也难怪为什么这几年,他总是天天往我们家里跑了,不到时候从不愿意早早回家去!”
“唉!”张秀才闻言又是叹了一声,摇头道,“这又能怎么办呢?朱家还是他家,他总是要回去的,在朱家再不好过,我们除了安慰他几句,又能为他做什么呢?”
张进却是心思微动,提议道:“我姐嫁出去之后,那屋子不是没人住了吗?还有一间空着的客房,爹娘!要不干脆把这两间房间都收拾一下,给元旦和志远住吧!让他们有时能在家里落脚!”
听他如此说,张秀才和张娘子不由面面相觑,张秀才有些心动,问张娘子道:“娘子,你说可好?”
张娘子则是犹豫不决道:“那间空着的客房收拾出来倒也罢了,可是娴姐儿那间屋子不给她留着恐怕不好吧?要是哪天她回来没地方住呢?”
张进却不在意道:“嗨!我姐嫁出去几年了,哪里回来住过了?再说就算要住,隔壁的田家院子还空着呢,她住那里也行,家里很不必特意留屋子给她!”
他这话说的也对,张娴嫁出去了之后,回到娘家也只是做客而已,并没有留在娘家住过,再说隔壁田家的院子也确实还空着,张娴真的回来要住也可以住隔壁。
所以,张娘子又是犹豫了一瞬,蹙眉想着刚刚朱元旦又哭又笑可怜的样子,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从小师娘师娘地叫着,她心里也心疼,就点头道:“那也就罢了!我这就去收拾收拾吧!他们醉了,今晚上志远肯定不能回家了,要住下来,元旦要是也不愿意回家,那也住下来吧!”
“多谢娘子了!”张秀才展颜笑道。
张进也笑了笑。
张娘子则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出了厅堂,去收拾那两间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