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未晚再转身的时候,太后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了。
“太后,那臣女先去为您熬制安神汤吧。”程未晚说道。
“嗯,桂香,你带未晚丫头去慈宁宫的膳房吧。”太后对着月嬷嬷说道。
“是。”月嬷嬷应道,然后带着程未晚出了门,往慈宁宫最外面的屋子走去。
一路上,程未晚一语不发,毕竟月嬷嬷是太后的人,而且又跟在太后身边那么久,难道不会多说多错。
“上官小姐真是个聪明人。”没想到月嬷嬷竟是先开了口,语气不咸不淡,让人捉摸不透她的意思。
“臣女惶恐。”程未晚眯了眯眼。
“这芍药花,有全白的,全粉的,全红的,不过这白透粉的,还真的是,很少见啊。”月嬷嬷也不知是何意,只淡淡地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万物皆无定论,许以后还有黑色的芍药呢。”程未晚接了话,其实那芍药的粉色确实是她动的手,不过是在植物的根须里面加了点东西而已,这粉色不过是暂时性的,并非永久性。
她只是需要暂时吸引太后的全部心神,只要一个晚上就够了。
“上官小姐倒是看得远。”月嬷嬷的话落下之后,两人之间就再无言语。
直到将程未晚送到了膳房门口月嬷嬷这才离去。
程未晚开始煎药。
她自然是真的带了药的,她的炉子跟药壶是临时去御医房借用的,不过是为了制造浓烟蒙过两个侍卫来开门而已。
夜深人静,慈宁宫内还点着灯,寝宫内太后望着放在窗台的芍药发呆,月嬷嬷安静地站在一边。
“桂香,你不知道为何哀家对芍药感情特殊吧?”太后突然开口。
“是。”月嬷嬷只简洁地应和。
“哀家年轻的时候,其实喜欢的并不是先帝。”太后幽幽地看着那白里透粉的芍药说道,“当时,他带哀家去看过芍药,一大片一大片的,那些芍药分明是白色的,但是因为日出的关系,看过去,就是像现在这种白里透粉的颜色。”
月嬷嬷没有说话,也像是没听到一样,她是宫里的老人了,跟在太后身边也很久了,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他夸我,跟芍药一样纯洁,我就害羞了,他又说我跟那白中透着粉色的芍药一模一样......”
太后的这段过往,就连赵元奕也不知道,程未晚不过是又一次偶然看到了太后收藏的一封信函才推敲出了前因后果。
这边太后陷入了回忆没空去理会程未晚,另一边,慈宁宫南边的树林里,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林子里的六角亭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