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珍双眼一翻,说到:“管他呢,反正钱在我手上,我就不给,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张家仁只得摇头叹气,不说话了。
王淑珍的鬼点子就是多,睡了一觉起来赶紧对张家仁说:“走!我们快起去银行将三千块钱给取出来!”
她想的是:向家人要往上头去闹去了,这钱存在银行里不安全了,万一上头直接从银行里把这笔钱取出来给他们呢?
因为她也知道自己做的这事是不正义的,所以昨晚一晚上都没睡着,今天才决定一早去把钱取回来的。
可是张家仁就没有她这么鬼的脑瓜子了,还在诧异地问:“为什么要取回来啊?”
王淑珍白了他一眼说:“我说你以前那会计是怎么当的呢,怎么脑袋这么不灵光?你想想那钱存在银行里还保险吗?人家上去告了,上头会查封那笔钱的,到时候谁也取不出来!”
张家仁想想也是,赶紧起来去上街,这时候天才麻麻亮。
王淑珍还怕路上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又将自己的儿子给叫了起来,三个人鬼鬼祟祟地出门去了。
“国红,你背着娃娃去公社找干部告状,向革委会哭诉去。”贾二妹给向国红出主意说,“哭得越可怜越好。”
“可是,张小明是造反派的小头头……”向国红有所顾忌地说。
张小明就是张小兵的弟弟。
贾二妹就撇嘴了——你平时和你妈都很厉害的吗?欺负起前世贾二妹来不是一套一套的吗?还有你那个与你一唱一和的大嫂马秀英呢,怎么关键时候不帮着你说话了呢?
贾二妹真是很瞧不起她,像向国红这样的人真的是可怜又可恨,除了欺软怕硬这一套功夫,还有什么长处?“好吧,随便你,我还有事情要做,没空闲聊了。”贾二妹说完背起暖暖就要出门。
向母忙拉住了她,十分讨好地说:“二妹,今早上我看到你自留地里草都长很深了,我就顺手帮你把草扯了,你说还有什么事,我叫暖暖她爷爷去做?”
瞧瞧,又是“二妹”又是“暖暖她爷爷”的,以往她怎么不这样亲热呢?
无非是看到贾二妹现在能干了,她再也把她拿捏不住了。
人啊就是这样,欺软怕硬是天性啊!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人若自强,就没人敢欺了,也欺负不了。
还有,申明一下,贾二妹帮他们可不是被道德绑架的,她这算是帮理不帮亲好吧?
本来她就不想管向国红的事的,但是听说张小兵的亲妈当年就是因为张家仁出轨王淑珍而自杀死了的时候,她才决定帮向国红出谋划策的,向国强的面子是一回事,关键是那个可怜的女人和前世贾二妹的遭遇太像了,都是被逼上绝路的可怜人。
“厨房水缸里的水没了……”
“老头子,去给二妹把水缸挑满水!”向母马上说。
向父马上就去拿水桶往河边大李子树下那口井去了。
“没什么事,我现在要去朱老师家了,国红的事我已经说了,至于怎么做就看她了。”等水缸里的水装满后,贾二妹云淡风轻地说,拉上院门就走了。
向母朝着她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嘀咕着:“瞧瞧这屁股拽上天的样子!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靠我儿撑腰……”
话是这么说,但她却再也不敢当着贾二妹的面说了,只有就这么悄悄儿地叽里咕噜两下了事。
然后她便开始骂自己的女儿了:“你自己的钱你不去争取,以后有你受苦的日子,反正你哭的时候可别跑娘家来,我眼不见心不烦!”
向国红被她妈这一急,果然就听话了,嚅嚅地说:“你说咋做嘛……”
然后向母让她穿上孝服,披上孝帕,背着娃娃往公社革委会去告状去了。
知道她年轻脸皮薄,向母穿上一件他们向家的传家宝(一件补丁重补丁的破衣服,据说是向国强奶奶传给她的)来,跟着向国红一起的。
一到公社革委会大门前,两娘母便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