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心底可不认为她会那么容易便息事宁人,就宜昌大长公主这话里有话的态度,也只有这脑子糊涂的郡主才这般容易就被玩弄。
果不其然,便见嘉禾郡主昂着头,像只骄傲的七彩孔雀,开了屏后越发地沾沾自喜。
“但你必须给我磕一个头。”
弗陵到舌尖微微发麻,“不可能。”
嘉禾郡主指着她鼻子,“你哪来那么大的勇气,竟然敢驳我的话。”
弗陵慢条斯理,道,“我们王爷从小就教导我们,不准随随便便给人磕头,毕竟没有任何人身上都携带三炷香。”
宜昌大长公主闻言一忿,冷静的脸上闪过一丝勃然,“这里是国公府,不要把你们王府的那一套歪风邪气给我带到国公府来。”
弗陵笑微微,态度依旧不卑不亢。
嘉禾郡主扯嘴冷笑,“那你就去给我把手串捞回来。”
弗陵不想将事闹大,关键是这次就算是让夏令仪来救场,她有错在先,便已经是被人给捏住了把柄。
她捋着袖子,径直下了荷花池。
不过她刚迈下台阶,便见那碧玺手串安安静静地窝在了脚跟前的莲叶上,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若不是被日光的折射进眼眶里,兴许没人发觉而已。
她轻易地便把碧玺手串拿在手上,折返回去嘉禾郡主面前,“郡主,手串完好无损,还您。”
嘉禾郡主气得大怒,将手串奋力地扔到莲花池里。
随着一声清脆的落水声后,她忍不住扬了一扬唇。
“被你这种身份低贱的人碰了,我还要这东西做什么?”
弗陵舌尖掸了掸后槽牙,知道她无非就是在故意为难,扬唇假意笑了笑,微抿着唇角。
“那可是你自己扔的,御赐的圣物。”
嘉禾郡主周身一顿,显然是为了跟她置这一口气,脑子都不知道丢到了什么地方。
“姑姑。”
宜昌大长公主声音微紧,蹙着额头,朝身后随侍的奴仆道,“你们还不快下去捡,都愣在这里做什么?”
仆人领了令,一窝蜂地下了池塘。
越是见嘉禾郡主面色郁沉,弗陵则是轻松地站在一旁瞧着这处好戏。
她命令道,“给我下去捡。”
弗陵拒绝,“您没资格指使我。”
嘉禾郡主脸色拉得老长,又臭又黑,“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谁敢指使我的人?”
夏令仪的声音忽然从月亮门处传了过来。
弗陵大喜过望,小跑到她身后,告状地说,“小姐,您来晚了,没人欺负我。”
“怎么回事?”
弗陵朝她耳语了一阵,“郡主将御赐的圣物扔河里去了,现在大家都下里面捞。”
夏令仪揶揄一笑,“哎,这可是大事,想要这要不把荷花塘给填了,估计都找不到了。”
可这荷花池,可是宜昌大长公主精心打理了多年才有如今花团锦簇的结果。
宜昌大长公主嘴角往两侧一耷,心情好不好不言而喻。
嘉禾郡主气得咬牙切齿,却也只能一头安慰着大长公主,一边催促着奴仆在不伤害到荷花池的情况下,将手串找到。
眼下这两人怕是没有最初挑事的劲头,夏令仪微微笑着,双手摊开,“阿杳,在家待着也无聊,咱出去玩吧。”
弗陵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无视那两人的存在,连向宜昌大长公主告假都没有,就浩浩汤汤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