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仪刚欲嗤声一笑,发现周边似有些许不对劲。
对,就是那种忽然少了一个后盾的感觉。
“对了,我家阿杳呢?”
“在里面没出来。”
瞧着这片人走茶凉,想来今天的戏也该到了结束的一刻。
弗陵要把流寇带下去时,宋国公却忽然出声喊了一句。
“把人给我留下。”
弗陵不太愿意,要走。
但她可不如夏令仪,说跑也就没人敢对她怎么。
眼见着国公爷旁边的小厮已经大步上前,气势汹汹的,似乎是想从她手上要将缰绳强过。
她是个识趣的人,手腕顺势一转。
“抱歉,这绳就不能给你们了。”
弗陵转过身,将流寇手上的绳索给解开时,深凝的眉心微微沉着。
流寇冷汗淋漓,嗫喏的唇角刚一动。
弗陵弯唇笑了笑,低声道,“善恶到头终有报,虽然我命大活了下来,但又有几个,能像我这样好命的,他们又何其无辜?”
将绳索取了下来后,朝宜昌大长公主和国公爷欠身一礼,便退下。
不遭片刻,便听到里面传人满堂惊呼声。
前脚刚被放走的流寇,后脚竟是直接拔身而起,以头触墙,鲜血染红了堂屋,瘫软的身子倒在地上,地面漾开了一片深红血迹,惊呆了堂屋内的一众人等。
谁也不曾想到他竟会以这种方式自我了断了。
······
弗陵将绳索环在手上,满腹心思,困顿难解,随即又一圈一圈地绳索在手上环紧了几分。
南珠耳环,究竟有多么重要?
她明明可以不承认的,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要回去……
“你刚才去哪了?那个流寇人呢?”
夏令仪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她呆愣地听着她讲。
“被带走了。”
弗陵把刚才他们先一步走后,后一脚宋国公把流寇给要走这事。
夏令仪戳了戳她脑门,气急而怒,“怎么就给他们了?交给他们了,那人还能活命吗?”
弗陵道,“人微言轻。”
“我去。”她折返回去,想将人给重新给要回来。
夏令仪最看不得别人欺负她的人,何况这次阿杳是代自己遭受了这无妄之灾。
如今身上的余毒虽然消除了,但她身体也受了很大的损耗,她为此愧疚良多。
弗陵刚想跟她说那流寇现下已经死了,不用再去找晦气,可还没等她说话,那厢的宋襄瑜却是大步追赶上来,紧声喝道。
“夏令仪,我们还得去宫里谢恩,你到底还要耽搁到什么时候?”
“我都说了等一下了。”
“你想死也别拉着我,跟我走。”
眼睁睁地瞧着这文弱书生怒气冲冲地将她家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小姐拽起就走,弗陵有些错愕。
夏令仪可是扛起过三百来斤大刀的女子,对于舞刀弄剑可向来都是小家便饭,怎么今儿脾气还这般柔顺了?
难道还真的一物降一物?
······
黑漆齐头平顶的马车停在了国公府门口,是准备进宫里谢恩的。
夏令仪刚上去,弗陵接在她身后,竟瞧见原本说死也不跟夏令仪一辆马车的宋襄瑜压根就在马车上。
“我大病痊愈,骑马太累。”他撑着额头,半个身子都倚靠着大半个马车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