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茶了,小姐,您也快醒醒,今天咱还要进宫去跟答谢太后。”
宋国公府的国公夫人是先帝的长公主,也是当今陛下的亲姑姑,跟太后关系甚笃。
这次夏令仪的逃婚,本来两家已是彻底地拉破了脸皮。
但太后从旁作梗,硬是将两家给落在了一起,其中少不得有几分互相牵制的意味。
弗陵站在床前,将幔帐掀开。见她醒了后,便去取水来服侍她洗漱。
夏令仪推开被子,睁眼瞧了瞧边上的人。
“我竟然跟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了?”她低声嘀咕着,倏然间拔身而起,将被子往自己身上紧紧地拽了又拽。
“你什么时候醒的?”
宋襄瑜抵着唇角,咳嗽声渐起。
弗陵去取热水来给她洗刷,忽听夏令仪的尖叫,忙走到喜床。
外院守了一整晚的都闻声而入,喜娘、嬷嬷还有伺候在外的婢女跟早有所料似的。
甫一进门,哭丧声渐起。
“姑爷,姑爷,您带我走吧,您带......”
夏令仪嘴角抽搐了一阵,想笑又不敢笑,但看那喜床上的男人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唉,你这些下人对你还不错吗?一个个的,都恨不得给你殉葬。”
宋襄瑜气不过,这女人,当初在比武场上便使了阴险伎俩将自己挑于马下,如今还要强行嫁给自己。
可惜嫁了人还不安分,一整夜都跟自己抢被子也就算了,还敢来嘲笑他。
弗陵头发发麻,眼见一个小婢女从地上爬了起来,要往外头跑去,嘴里不断地喊着叫着“姑爷死了”。
弗陵几步上前,将手上的水盆扣在了她脑门上,小婢女瞧不着北,竟是直接以头触地,倒地不起。
“慌里慌张做什么?”
紫菱抚着肩膀,颤抖地坐了起来。
“姑爷还没死了,你叫大惊小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想咒姑爷死。”
紫菱眼眶蓄着泪水,忙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令仪走到弗陵身后,“这是怎么了?”
“她皱眉姑爷死,也不是要去给谁通风报信。”弗陵将水盆拿了起来,要再去打水。
“还能用谁?”夏令仪转身回了床边,瞧着那身形孱弱的丈夫,哼了一句,“洗个脸,跟我去敬茶。”
那态度,口吻,还真敲不出到底谁是丈夫。
宋襄瑜脸色郁沉得可怕,“到底谁是丈夫?”
这话可好笑了,夏令仪忍不住坐着了绣凳上,捧腹大笑。
“你是我冲喜才把命救回来的,所以,以后说话别冲我这么大声嚷嚷,否则,当天在比武场上,你可是看到我厉害的。”
宋襄瑜面色微微眯了起来。
当天他不过是去瞧了个热闹,亲眼瞧着这男人婆是如何让将好几个高头大耳的家伙给摔下台的,对她那一番拳脚功夫还曾拍手陈赞过。
但欣赏和想娶根本就是两个概念,像他这种文质彬彬的少年郎又怎么会看上这种将门虎女?
可却没想到自己也会被人给弄到了场上去,还闹出了后来那么多的事。
可要让自己和她安安分分过日子,根本就是个笑话。
休妻,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