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钺眼神带着狐疑,“你跟我有仇?”
弗陵咬牙切齿地睨着他,“我不是让你放我下去,你却装什么都没听到,我喊了多少句有蛇有蛇,你却装聋作哑,我恨不得杀了你。”
“就因为这事?”
裴钺轻扯着嘴角,淡漠的眼下带着几分戏谑和玩味。
“我不管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跟我过不去,但你今天记住了。”
裴钺取过帕子,轻压着颈侧的擦伤。
“我不杀你,是因为你是镇北王府的人,只要将你送回宋国公府,你会遭受到的折磨不必在我这里少。”
弗陵又怎么不知道?
所以值此之际,她必须要回镇北王府,如今夏令仪没有见到她出现,定然回到王府。
之前本就做了协定,她重情重义,不会真抛下她一人。
孰料裴钺倏然默声,单膝微微一沉,倾过身来,手从她耳侧擦过,折下一株药草。
药草形状如大夫所言,叶子上有红色的种子,这便是能解她体内之毒的追辛了。
“看来你的运气还真是不错,连老天爷都帮你。”
裴钺将种子取了下来,包在帕子里,用石头碾碎,磨成了汁水。
“吃下去。”
大夫之前说过什么她并不清楚,当时还是昏睡中,但听着裴彧要让自己吃下这黏糊糊的脏东西时,眼底不由得一厌。
“脏兮兮。”
他不顾反抗,指尖抵开她下唇瓣,将磨成的汁水强迫她饮入腹中。
至于磨剩下的果皮,则是当成了药,敷在伤患处。
之前取下倒钩时,一开始还能忍着,神智保持清醒,但后来太过于疼痛了,便彻底地没了意识。
现下清晰地感觉到这个人在给自己肩膀换药,心中不由地时刻下着提防和警备。
“主子。”
阿木回来时,身后扯着一个异装奇服外族女人。
“我在附近找到了个奇奇怪怪的人。”
裴钺这才抬眼看着来人,微拧眉心,目光错落在女人异样的口音。
女人说的好像是鞑靼语,很紧张的样子,一直在挣扎叫喊,但谁也没听懂。
阿木头皮发麻道,“这女人跟那伙人好像不是一伙的,只是刚才一直藏在林中,见到我后就转头就跑,我觉得可疑就给带来了,可是她这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方言。”
裴钺面色渐显示郁沉,走到那女人面前,可对方到底说了什么,他也不甚明白。
“我是带了东西来这转交给别人的。”
弗陵忽然出了声。
“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我要交接的对象。”
阿木错愕地低呼,“你也是她老乡吗?那她说的是哪个地方的话?”
弗陵:“鞑靼语。”
裴钺眼神微紧,“你懂鞑靼语?”
他的目光太过于锋芒毕露,以至于看向她时,弗陵只感觉自己身上如有针落。
“但东西在此之前已经被人带走了,你们来晚了。”
弗陵靠着身后的树干缓缓地坐了起来,话一停。
裴彧盯向她,“继续。”
弗陵看着他,“如果你还信我的话,我可以给你做翻译,只是当你救我一命的报答。”
裴彧沉了沉脸,掌心钳制她颈侧,“你最好别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