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无可奈何,心底可怜那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我还是再努力一把。”
转过身时,刚将铁锹举过头顶时,忽然听到草丛里疑似有什么脚步声,他将自己的动作放轻了,那声音便清晰了许多,似远似近地传开。
他惊讶地转过身,刚要出口,便见身后的主子已经有了警惕。
“好像是还是早上那几个,追着这姑娘来的。”阿木颓丧地拍了拍后脑勺,“都怪我早上,怕引起不必要的争端,所以都没将人弄死。”
“四个。”裴彧阖着眼皮,不需要靠眼睛去瞧,但他便已准确地判断了四人的方位。
“留个活口。”
他看了眼昏睡的少女,“剩一个留给她自己处置。”
阿木抱拳应下,身影悄无声息地便错失在了眼前。
裴彧瞧着那昏睡不起的少女蜷着身子,因为剧毒复发,难以忍受痛快的折磨,在草地上呻吟。
“别乱动了。”
裴彧见她难受得厉害,怕她将人引来,给她喂了点止疼的药后,说,“也别出声。”
他将她手抬起,捂着嘴,穷尽毕生最柔和的一瞬,语重心长,“别说话,尽量小点声,我知道很难受,但现在还没找到解药。”
弗陵呼吸微微一急,心脏处紊乱不安地跳动着,眼睛紧紧地睁着,咬牙切齿,“你就只会说,你来试试看。”
裴彧忽笑,轻声,“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尝试过比这更痛的,那就像切肤一样,一片一片地将你的肉喎下来。”
见她呼吸微急,紧咬着下唇瓣,将她的手松开。
“咬牙切齿的,不是中毒了吗?还有那么多力气没出使?让我猜猜,你到底是谁?”裴彧的手在她下颌处抚了抚,指尖按住她失血的唇瓣。
“镇北王府的小姐将宋家小公爷打得昏迷不醒这事,是人尽皆知,却没有想到镇北王府的小姐竟然能做出逃婚这种事,真是胆大妄为。”
裴彧眼下玩味,道,“不过,能将人打成那个德行,会逃婚也不是不可能的,夏小姐?”
弗陵眼眸紧瞪,忿然地抬起头将他手腕处咬下。
裴彧怔了怔地瞧着自己那手腕处,错愕地看向了她许久。
这世间敢这般对他的大不敬还属于她头一个。
可当看着嫣红的血从手腕出渗出时,冷下眸来,紧紧地盯着她。
“松嘴。”
弗陵嫌恶地松开嘴,啐了一口恶心的猩红。
“不用你说我也会,恶心。”
她眼底的嫌弃,显露无疑。
裴彧眸光微微眯,危险泛过,掌心钳住她下颌,“恶心?你再说一遍。”
镇抚司那些年当了先帝那么多年的走狗,手上染了多少鲜血,而这其中又有多少是无辜的百姓。
但凡忆起这具原主的身世,就忍不住唾骂起眼前这些奸吏。
“我说你恶心。”
裴彧眸因她这话,心底不由得发了狠,钳住她下颌的手越发地用力,“好歹我也算救了你。”
弗陵止不住的咳嗽,苍白的脸色涨红了几分。
裴彧深敛的嘴角微微一弯,这才松了手腕,一把将她给抱到树干上,任一地放着。
“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觉得自己错了什么时候放你下来。”
“我.....”弗陵瞪直了眼,本想说自己还深受剧毒,他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裴彧打断她的话,“你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