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长暮见她已是在病房里待了许久,知悉她没有饭菜,将手中带来的食盒放在病床床头的桌柜前。
“吃点东西吧,一整天了,连水都不见你喝过。”
他眉心始终微微沉着,手里端着热水壶,用热水洗过一遍,倒了水在杯子上。
“等凉了再喝。”
他把水放在她能触得到的桌上,又把热水壶放在床边柜子下的角落里,以防碰倒。
见她始终没主动要去喝水的迹象,伸手拿着水杯递给她。
弗陵接过他递过来的水,“谢谢。”
指尖被灼了一下,她又缩了回来,拇指和中指摩挲着,浅浅地抿了一口。
以长暮将食盒一一打开,“安安,我们之间,本不该是这样客气的才对。先吃饭吧?”
弗陵端起杯子,含着一口热水,舌尖微麻,“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观察一段时间就能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了。你那边呢?”
以长暮道,“工厂的一切都很好,毁了的设备刚好趁这个时候换了新的,被破坏的门窗都重新安了新的,生产线没有断掉,订单依旧,工人在复工。”
“权少峰和他找来的人都被扭送到警察局里,监控视频已经拍摄到他派来的人做的一切。公司声明也已经发出去了,你不必忧心忡忡的。”
他把筷子放她手里,见她也不动筷,手里重新拿回筷子,夹了块糖醋排骨喂她嘴边。
“别总说我给你吃淮山,现下换个别的。”
弗陵眼眸沉沉地看了他许久,张嘴含住,含糊不清地说道,“以长暮,我嫁给你吧。”
以长暮微微一怔,热息落在她头顶。
“你说什么?”
她低着头,“我用美人计圈牢你,让你护着我家这点你其实都瞧不眼的家产,你也觉得很可笑吧?”
以长暮笑笑,“你怎么就确定这是美人计?”
“你不是对我一见钟情,但所谓一见钟情,钟情的不都是容貌?”
他忽然想说并不是,当年京都忽然流传出了天花。
她不幸被感染上了,侯府被幽禁期间,根本就无法延医救治。
她脸上身上都长了红疹,根本就辨认不出来好看还得难看。
可自己日夜不休地,费劲千方百计给她退烧,可一直都没嫌弃过。
“我帮你,这都是应该的,并不需要从你这里得来什么。”
弗陵:“你可真是大爱无私……”
以长暮笑,屈膝微沉,半蹲下来,将她的手握紧在自己双手手心里,声音不由哽咽:“安安,求婚应该我来说,你说算什么?”
弗陵微微皱眉,这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反正若是她来说,以长暮的怨气飕飕飕地就往下飚去。
“那你现在真的什么也不要?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可没下个店了。”
以长暮喉结微滚,牵起她的手,亲吻着那被烫红的指尖。
“安安,我对你,并不只是男女之情那么简单,甚至已经超出了亲人的范畴,我想护着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将你拱手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