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点头如捣蒜,“舅舅好。”
周围围观的同学忽然一瞬错愕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俩瞧了瞧,心底大抵在猜疑,这又是什么新情趣?
以长暮面色沉了下来,走近她跟前,“在外人面前,别这样喊我。”
弗陵抿了抿唇,磨着自己指甲低声腹诽,心底暗笑着,“还不是你自己说的你是我舅舅。”
以长暮知道她这心底完完全全就是故意这样说的,微挑了下深眉,“我刚才看过你的课表了,根本没有,还想骗我?”
“我要去图书馆学习。”
以长慕眉心微沉,“你这学期不是要准备辅修专业的事情?你能保证自己能过?”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专业书是你帮我找的,你的笔记还被人给毁了,而且当时你应该也看到了,是戚雅荷干的,我什么都没做。”
弗陵选择甩锅。
以长暮敛着唇角,“那好,下午的时间空出来,我帮你复习功课,金融专业要考的知识点可不少,我一定会让你顺利通过。”
弗陵目光依旧落在工地上,又看了他一眼,“不成功便成仁吗?”
“胡说什么。”他把宽厚的手心放在她脑后,带她离开。
“去哪?”
“喂饱你。”
······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一睡千年,时过境迁,王朝不在,但幸,她还在眼前。
他带她回自己的家,父母不在,他亲自下厨给她做饭。
她小时候喜好自己一概清楚,幸好一直没变过。
唯一变的,是做饭和吃饭的人发生了交替,以前自己坐在轮椅上,都是她想方设法地坐好吃的给他吃。
侯府里食材贫瘠,她便在院子里辟了一块菜地,种了些时令蔬菜和一些自己不曾见识过的时蔬。
府内的荷花塘被她种了莲藕、养了鱼虾,闲暇时养养花种种树。
府内没有下人,事事都得她亲力亲为。
还有自己一个身边的心腹暗卫,也放下刀枪剑戟,干起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为此不少起过埋怨的心思。
后来安安大了,他又给他添置了一个会武功的婢女。
“一直很想问你,怎么会选这个专业?”
“喜欢考古。”
弗陵说着也笑着,“今天要不是你忽然把我叫走,我还真想去看看底下到底是那个王孙贵族的墓葬。”
以长暮夹了块淮山到她碗里,“你家,住在哪?”
弗陵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唇瓣轻咬着,“你想做什么?”
他思索着,“有件事想跟你爸爸说。”
弗陵紧声道,“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就好。”
怎么可能真把他带到老律面前,说自己无端多了个舅舅?
以长暮笑了笑,“是大人间的事,你不懂。”
“以长慕。”
弗陵忽然喊着他的名字,见他漆黑的眼神落了过来,不自觉一顿,扬唇假笑,“我们昨晚不是都说好了,婚事我会自己去退,但不是现在。”
以长暮敛下嘴角的弧度,“我知道,我只是想去拜访你爸爸。”
弗陵微微一急,又是道,“不行,会让他多想,而且你以什么身份去?”
以长暮眉心拧得发紧,旋即,又轻声说着,“的确,我没资格。”
弗陵放下碗筷,长吁了一口气,“以长暮,你是有精神分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