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烈日炎炎,弗陵看着外头大汗淋漓,但脸上却洋溢着刚踏入陌生环境的欣喜。
弗陵却没有这种感同身受。
以为外头天热,孰料车内更热。
车窗被叩响,她有些错愕地看着车外的人。
以长慕手中擒着黑色的遮阳伞,半倾下腰,温和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弯弧。
“我有要紧的事,得先走了。”
弗陵顿了半刻,讶然于他的目光总是带着深意,点头。
她虽然也很想走,但车就放在大马路牙子上,被拖走了她还得遭老律责骂。
以长慕走了几步后,忽地却转过身来朝她说起。
“保险公司不会那么快来,你也别等了。你不也是新生?没看到学校刚下通知,三点在礼堂有新生见面会。”
弗陵微微蹙眉,看了眼手机。
已经2:45了。
“那这车怎么办?”
她没处理过类似的事情,总觉得像是在上刑。
以长慕道,“停在这边上,我表哥过来了,他会跟保险公司说明情况,让他在这里处理,等结束新生见面会,你再过来签字。”
弗陵嗯了声。
虽然不是很懂。
张祎哲也走了过来,朝她伸出了手。
“师妹,你好,我是大二计算机系的张祎哲。”
弗陵点头示好。
张祎哲也不尴尬,手顺势一转,在以长暮肩膀上拍了拍道,“你们新生有见面会,这里离着礼堂还有十五分钟的路程,还不快点过去。”
“长暮,你带着师妹一块,还有把你们的行李拿走,等下要拖车,我也照看不了。”
以长暮点头。
弗陵下了车,将行李箱从后车厢内搬动下来时,以长慕扶了一把。
“我来吧。”
弗陵往后退了一步,等他将自己的两个26寸的行李箱都搬下来后,以长慕讶然,“开学需要带那么多东西的?”
“嗯。”弗陵抿了抿唇,开学四件套她都没带,但律父是做食品加工的,家里什么样的零食没有。
“我来吧。”他自己的行李箱都无法兼顾。
“你拿着伞,时间不早,我们直接去礼堂。”
以长慕推着三个行李箱艰难地挪动着。
弗陵握着伞,每次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跟在他身后,垫着脚尖,将伞往他边上倾了过去。
靠得近了,才发现这位同学手臂白得发光,不止是手臂,整个人都像晶莹剔透的白瓷一样。
无论是从肤色还是颜值,都找不出任何瑕疵。
弗陵看了眼自己的手,再和他的两相对比下,根本就稍逊一筹。
难道这把伞,有什么特殊的功能?
弗陵满腹心思地握着伞柄,像小厮一样,生怕这位少爷的任何一寸肌肤给晒伤了就不完美了。
她是个追求极致的人。
“你......”
以长慕忽然脚步微止,侧过眸逡了自己一眼,“顾着自己便好。”
他指了指头顶上,那大半个伞面都落在他身上。
弗陵嗯了声。
以长慕无奈地笑,往上坡的方向走时,脚步缓了些许,到了树下,他倏然不动,抚着心口急促地喘息着。
弗陵走到他面前,将伞倾到他上方,从他抚着心口和取药的动作判断道,“你有哮喘?”
以长慕唇翕动着,却不言语,从口袋里取出了药后,放在鼻翼下,而后,大口大口地吐着气。
弗陵道,“去医务室吧。”
以长慕摇头,“我得代表大一新生发表入学演讲。”
他平息了心口紊乱的气息后,又拉着行李箱往前。
“我来吧。”
他依旧坚持,“不用。”
弗陵拍开他的手,把伞柄塞他手里,将行李箱往自己面前揽。
她可不想把这位优秀新生给折磨死,到时还得背负一些莫须有的骂名。